第218章

三皇子差點兒沒有當著敵國的面兒把自己氣暈過去, 可即使如此,他身形依舊有些搖搖欲墜,心腹連忙扶住了三皇子, 隨後他擡眼看向那冊子,不知這徐大人究竟提了什麽要求,竟然讓殿下這般失態。

心腹看了一眼,隨後整個人也傻了。

四皇子的字跡,他還是認識的,可是……為什麽會出現在這本冊子之上?

心腹越看越心驚,有一些至關重要的資源, 比如牛羊、馬匹。

這裏頭有一座對於烏國都至關重要, 每年的國馬必出於此的馬場, 也被其仔細記錄在冊!

要知道, 烏國此番之所以能長驅直入大盛,便靠的是此馬場所出的一批百裏挑一的寶駒, 只馬腿便此尋常的馬匹高出一節, 如此居高臨下,以致勢如破竹!

心腹在後面暗暗扶住三皇子坐下, 三皇子一頁一頁的翻看過去, 越看臉色便越發難看。

等到最後一頁翻看結束後, 三皇子看著上面那一行“原城毗鄰盛國,其居習性與盛國相似”的黑字時,他強自按耐住自己胸中熊熊燃燒的怒火, 閉了閉眼。

說來, 他之所以能以皇子之身來到此處, 便是因為當初他的母親便是來自這座名為原城的邊城。

他起初並不受父皇重視,還是當初邊疆需要一個身份足夠的人鎮住場子, 如若攻入盛國立刻可以與對方商談,為大烏爭取利益的種種原因,他才被推了出來。

當然,這裏面他自然也有一二準備,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邊疆數年的風霜艱辛他忍受了,父皇派四弟來奪權的委屈心酸他默認了,可現在,他要救的究竟是什麽玩意兒?!

“徐大人,我大烏邊城如何能割舍,您……還是換一個要求吧。”

三皇子勉強穩住心緒,可是表情十分僵硬,但徐瑾瑜聞言更是直接發怒,語氣冷冽如刀道:

“當初換了四皇子回去,乃是用一座城池,現在可不光有四皇子!烏國已有割舍一座城池的例子比著,現在這般莫不是覺得我大盛可以隨意認人愚弄不成?!”

徐瑾瑜說完,一掌拍在了桌上,隨後看了一眼鄭齊,鄭齊下意識便將手按在了腰間。

三皇子一時也被嚇了一跳,他的心腹連忙圍住三皇子,聲音有些顫抖道:

“徐,徐大人,兩國交戰,不,不斬來使!”

徐瑾瑜只淡淡的看向他們:

“那又如何?今日本官誠心誠意的在此陪爾等商議和談之事,貴國三皇子一來便屢出毒計,毫無和談誠心!

現在,本官將原本商議的十座城池換成了這些你烏國俯拾可得的東西,爾等還是推三阻四,究竟意欲何為?

是這十余年來,我大盛百姓飽受連年戰火的顛沛流離不值?

還是這十余年間,我大盛無數兵將因你烏國屢次進犯而戰死沙場不值?

三皇子殿下,你告訴本官,究竟哪一點值得你這般扭扭捏捏,屢次推辭?!”

“本殿……”

三皇子張口欲言,徐瑾瑜立刻冷眼掃過來,一錯不錯的盯著他,似乎他要是答不對一個字,下一刻徐瑾瑜便會直接揮劍斬下他的頭顱!

明明是那般孱弱的少年,可是這一刻他卻氣勢滔天,讓人膽怯!

趙慶陽這會兒也停下了筆,雖然筆還捏在手中,可卻已經換了一個姿勢,仿佛下一刻其便可以成為見血封喉的飛刀。

主帳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繃起來,三皇子定了定神,他克制住自己想要躲閃的目光,看向徐瑾瑜誠懇道:

“徐大人,這原城除了是本殿的母族祖地之外,更是本殿這數年間,日夜所居之處,本殿實在不忍這些朝夕相處的百姓一朝淪為旁人奴仆……

更遑論,此事本就是因四弟莽撞,本殿如何能讓這些無辜百姓代其受過。”

三皇子說到動情處,眼眶微微濕潤,幾度哽咽,一旁的手下聞言也是不由自主的別過臉去。

“哦?那四皇子意欲如何?”

三皇子愣了愣,似乎是沒有想到方才還與自己針鋒相對的徐瑾瑜能這麽快的軟和下態度。

徐瑾瑜隨後看了一眼鄭齊,鄭齊緩緩撤回了手,趙慶陽也重新提起了筆,仿佛方才的壓迫都是一場夢。

三皇子怔怔的看著徐瑾瑜,半晌不知該如何開口,隨後,徐瑾瑜端起一碗茶水,並未飲下卻只是慢悠悠道:

“三皇子說的也不無道理,此戰是四皇子發起,更是四皇子被俘,現下確實該由四皇子擔責……”

即便此刻面前坐著的是敵國的官員,三皇子都忍不住想要點頭附和,好懸最後他忍住了。

三皇子是忍住了,可一旁的手下卻不是,這會兒一個點頭如搗蒜,徐瑾瑜笑了笑,道:

“既然四皇子已經寫下了一座城池,原城對於殿下您意義非凡,那本官可允殿下換一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