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找尋有緣人

那木屋裏滿是草藥、書籍、木雕、風水羅盤,羊鹿頭骨。葛長英說起春天崖間劇變,又說起形骸、沉折所受的傷,最後又喜滋滋的告知自己病愈之事。

塔木茲一張臉皆掩在長毛下,不知他喜怒如何,他聽完述說,嘆道:“誰能想到,這亂毒症竟唯有冥火可醫?”

葛長英說道:“師公,我的病真全好了麽?”

塔木茲說道:“經過我數次嘗試,亂毒已遭遏制,而這一次更從根源上施救,縱然未好,可以你的功力,已再無大礙了。”

葛長英又問道:“即使是我,以往也一直不知道世上另有這等神火,這群活屍更仿佛突然憑空冒出來似的。你知道這些盜火徒麽?”

塔木茲猶豫刹那,道:“他們由來已久,並非近期新生,只不過一直避世隱居,直至近日才被人教唆作惡。”

葛長英昂然道:“我功力復原之後,要將這群活死人全送回墓地去。”

塔木茲搖頭道:“他們並非死者,而是生者,與你我一樣,也是由神火覺醒,不過這神火受上蒼懲罰,他們身世實則淒苦。”

葛長英答道:“但他們欺到頭上來了,那就半點不值憐憫。”

塔木茲頓了頓,說道:“我去見過他們那教主亡人蒙。”

葛長英與形骸驚呼起來,道:“與他交手了麽?”

塔木茲道:“只是遠遠觀望,並未交鋒,我粗略評判,此人功力或許更勝過你與馬熾烈一籌,你與他相鬥,未必能勝。”

葛長英動容道:“他竟如此了得?我倒想試上一試。”

塔木茲緩緩擺手,道:“你大病初愈,尚需靜養,三天之內,無法使動月火玄功。我熬些草藥,你服下吧。”

葛長英到了塔木茲面前,似真成了調皮的少女,吐吐舌頭,笑道:“師公的苦藥,我可是怕極了。”

塔木茲的木杖在地上一敲,一根蔓藤從地面升起,如仆從般從抽屜裏抓藥,仿佛藥碗研磨,隨後放水燒火。形骸看得甚是稀奇,塔木茲卻抓上他右臂右腿,形骸已然麻痹,絲毫不痛。

葛長英急道:“師公,你務必救他一救,他為咱們麒麟海立下天大的功勞,咱們非報答不可。”

形骸心情忐忑,不知自己是否有救,擡頭一瞧,卻見塔木茲眼中似閃著喜悅的光芒。他問道:“大師,你笑什麽?”

塔木茲道:“你這放浪形骸功是和誰學的?”

形骸驚的一顫,道:“大師,你聽說過這功夫名字麽?”

塔木茲咧嘴微笑,神色慈祥,形骸心頭一寬,深信這老人絕無惡意。

塔木茲說道:“你是無師自通的麽?”

形骸低頭道:“我從小就做噩夢,在夢裏被海中的怪物一次次咬死,我怕的要命,於是耳中就響起一首曲子來,那曲子似叫做放浪形骸歌,我聽著聽著,不再害怕,而這邪門功夫,就是從那時起學會的。”

他提及往事,心中酸楚,不由得哽咽,哪怕經歷這許多磨難,撐過生死一線的時刻,他已非一個月前那軟弱少年,但面對眼前這和藹的老人,他不自覺的信任他,覺得自己又有了依靠,可以顯露脆弱的一面,盡情向他訴說,而這老人定會設法把自己救出苦難。

塔木茲道:“放浪形骸歌,放浪形骸功,孩子,你莫怕,這並非邪術,天地間再沒有比它更正,更可敬的功夫了。”

形骸喜道:“大師若當真知道,還請指點迷津,我一直不明白它的來歷。”

塔木茲避而不答,轉而說道:“你眼下的傷,是因冥火強盛,引起反噬,你原本體內冥火已至第四層,等若龍火功第五層,可經此一事,消耗太大,身軀與真氣不協,致使骨骼殘缺。唯有永久以冥火替代。”

葛長英問道:“師公,你這話說的太玄了,我怎地聽不明白?”

塔木茲問道:“行海,你明白麽?”

形骸想了想,答道:“我需一生以冥火維系這兩根骨頭,使得真氣減弱,對麽?”

塔木茲點頭道:“我一旦施救後,你那冥火將重返第三層之下,威力驟降數倍,今後要重回此境,需加倍修煉才行。”

沉折問道:“行海歷經千辛萬苦,才有如此成就,大師,難道沒有更好的法子麽?”語氣竟罕見的憤憤不平。

塔木茲道:“需得行海自行決斷。”

形骸心想:“這麽看來,我向骸骨神許願救沉折師兄,他果然遂我心願,大丈夫說話算話,願賭服輸。我求骸骨神辦了事,他自然要收些利錢了。”

他心意已決,擡頭道:“大師,請你治我的手足吧。”

塔木茲木杖飛快點中形骸丹田,形骸如遭雷擊,遍體酸麻,冥火迅速運轉,流入原先貧瘠枯萎的地方,那些冥火凝固成血肉骨皮,在原處固定,轉眼間已完好無損。形骸一瞧,喜形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