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2/5頁)

好!舒!服!

洗走所有不開心,等明天醒來,又是好心情。

“不過話說回來,”阿狸蜷縮在被褥裏,搖晃尾巴,“你居然會幫犬妖破壞陣眼,讓我有些意想不到。”

“善惡有報嘛,我又不是頑固的老古董。”

想起今夜,施黛眼睫簌簌一顫:“對了。江白硯他家的滅門案,究竟是怎麽回事?這個你能透露一點兒嗎?”

《蒼生錄》裏只提過一句,江白硯很小的時候,全家就被屠戮殆盡。

後來施敬承將他收留在施府,原主不依不撓詢問江白硯的來歷,她爹只含糊回答“故人之子”,沒說出江白硯父母的身份。

分明在有意瞞著她。

江白硯的身世究竟是什麽,居然能讓施敬承都諱莫如深?

“這個,”阿狸嘆氣,“說老實話,我也不清楚。”

它的記憶隨著天道崩潰,已成了稀碎。江白硯父母是誰,他為什麽會與滅世之災有關,這些最重要的情報,阿狸一個也不記得。

既然施敬承和孟軻不願說,或許……

等日後施黛與江白硯的關系更近一些,能聽他親口說出來?

——打住!

被自己這個念頭嚇得悚然一驚,白毛狐狸晃晃腦袋,把臟東西甩出去。

它一定是中了施黛的毒,思路居然被她帶歪,想著去和江白硯打交道。

那人喜怒無常,現在沒對施黛下手,不代表永遠能規規矩矩地保持安分,指不定什麽時候一發病,就向她拔劍了。

沉默半晌,阿狸試探性發問:“關於江白硯,你怎麽想他?”

“江白硯——”

施黛沉思,點頭:“大昭好隊友。”

阿狸:……?

“每次捉妖,他總是一個人走在最前面,為我們擋下妖邪,還因此經常受傷。”

施黛靠在浴桶邊緣,戳了戳一圈蕩漾的水波:“我作為他的隊友,都不太好意思了。”

比起被人保護,她更喜歡並肩作戰的感覺。

阿狸:……

可惡,它竟無法反駁。

回想起來,江白硯還真是每次殺妖最多的那個。

“而且,之前遇上畫皮妖,他在除妖時占了大功勞,卻連利潤都不要。”

施黛沉思:“難道世上真有人能拒絕銀子?”

當晚江白硯憑借一己之力解決了滿院的鬼魅邪祟,居然以一句“舉手之勞”輕易蓋過,還拒絕了她的報酬。

不愧是原著認證的道德楷模。

阿狸:……

它覺得,江白硯之所以對錢財渾不在意,是因為他只對殺戮感興趣。

“不過,”施黛頓了頓,“他也有不好的地方。”

莫非開竅了?

阿狸猛地擡頭!

“他對自己的評價很低,看上去對所有人都溫溫和和的,其實沒對誰真正親近——確實有輕微的回避型人格障礙。”

施黛的聲音透過蒙蒙水霧傳來,有些模糊:“果然還是應該多誇誇他吧?”

阿狸:……

無法理解,但尊重祝福。

阿狸決定放棄思考。

施黛的認知雖然與事實相差了十萬八千裏,但就目前的情況看來,在兩人相處時……

反而是江白硯被她壓制得更多。

它甚至隱隱開始期待,江白硯下一次被噎得說不出話的模樣。

等沐浴結束,施黛打開南面一處暗格。

暗格空間不大,擺放有一塊和田玉吊墜,和一盤曼陀羅夾餅。

她將曼陀羅夾餅取出,往盤子裏放入幾顆青翠欲滴的果子。

這是她祭奠原主的地方。

施黛能來這個世界,全因原主獻祭魂魄,祈求天道保佑家人平安。

她雖然是對方的轉世,但歸根結底,彼此其實是兩個不同的人,受了人家的恩惠,不能忘記。

和田玉曾是原主的貼身之物,施黛把玉供在暗格裏,經常擺些瓜果和小點心。

暗格之內,青果翠綠,玉墜瑩瑩。

將一切繁雜思緒拋在腦後,今晚雪雨交加,夜風輕柔,她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施黛的早膳相當於其他人的午飯,打著哈欠來到膳廳,一眼就看見坐在桌邊、朝著門外不斷張望的施雲聲。

見到她,小孩總算收回張望的視線,輕哼一聲:“已經是午時了。”

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這時候才醒呢。

施黛正色,抱起懷裏的白色小狐狸:“阿狸作證,是床先黏著我的。賴床幾個時辰,是對它最好的尊重。”

阿狸:……

胡說八道的時候請不要讓我當目擊證狐,謝謝。

“昨天夜裏,傀儡師的第四篇文稿出現了,被貼在東市。”

孟軻主動提起這起案子:“東市啊,長安城裏最繁華的地方。《犬妖》一經問世,就立馬傳遍大街小巷,到今天,已是人盡皆知了。”

施黛吃下一口熱騰騰的芙蓉糕,接著話茬問:“那四個打家劫舍的賊人,應該被釘在恥辱柱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