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3/4頁)

江白硯:……

江白硯很快給出答復,略微別過臉:“無礙。”

他現在的神色必然不好看。

即便極力壓抑,方才的戰栗仍未止住,鮫珠被她戳弄,酥癢竄進四肢百骸。

未嘗流露過此種姿態,羞恥感將他吞沒。

更為難堪的,是自己竟對這樣的撫弄難以自持。

“抱歉。”

沉默一息,江白硯低聲道:“有些癢。”

摸了把發熱的耳朵,施黛乖乖點頭。

她記得江白硯很怕癢,被不經意一碰,就會發抖。

鮫珠附近,是特別敏感的部位嗎?

眉心跳了跳,施黛停止胡思亂想。

出現這個意料之外的小插曲,連空氣都微妙地凝滯起來。

好安靜。

施黛嘗試轉移話題:“總之,今後不要再講那種話。我以前不是說過嗎?世上沒誰是值得讓你傷害自己的。”

說起這件事,她底氣足了許多。

唯恐江白硯涉世未深,被人哄騙,施黛擺正神色:“如果有誰向你提出類似的要求,你記得告訴我,我帶家裏人去教訓他。”

她一本正經,江白硯歪了下腦袋,輕笑出聲。

險些忘了,在施黛看來,他是個飽受欺辱的老好人。

可他怎會被哄騙。

倘若當真有人覬覦他的骨血,在施黛知曉之前,江白硯已將其拆筋剖骨,讓那人死無葬身之地。

心甘情願、毫無保留地展露鮫尾,今日是頭一遭。

“施小姐不必憂心。”

尾鰭輕晃,江白硯淡聲:“這種話,只對你說。”

不等施黛回應,他話鋒一轉:“再摸摸?”

這次施黛怔忪好一會兒,才應了聲嗯。

她被燒得糊塗,懶於思考,但歸根結底,頭腦還能轉。

探出右手的同時,施黛想,什麽叫“只對她說”?

江白硯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為什麽偏偏是她?為什麽只是她?

無論什麽話,加上一個“只”字,便多了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晦澀意思,叫人不得不去在意。

不知不覺,施黛已把整只右掌覆上。

好似沙漠中的旅人渴望清水,她情不自禁緊貼他身體,攫取更多涼意。

江白硯的鮫尾有如冰種白玉髓,手感極佳,更甚上好的綢緞。

炙熱的掌心與之相貼,觸感奇妙,令人著迷。

施黛生出堪稱饜足的情緒,順勢撫動,體內熱氣散去。

好舒服,如果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要是能把尾巴整個抱住——

她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

耳邊響起江白硯的聲音:“可有舒適一些?”

施黛:“謝謝江公子。”

打住,暫停,趕緊把奇怪的想法拋之腦後。

心裏的小人指著她義正辭嚴:江白硯心心念念關照你的病情,你卻在饞他尾巴,對不對得起人家的良苦用心?

對不起。

施黛鼓了鼓一邊腮幫。

她的思緒不知跑去什麽地方,又聽江白硯道:“施小姐。”

施黛擡頭:“嗯?”

房中燭火輕晃,她仍第一眼見到江白硯緊抿的唇。

再往上,是高挺的鼻梁,和神色莫測的眼。

江白硯輕聲說:“我曾有個小字,喚作‘沉玉’。”

平靜輕緩的語氣,透出不為人知的纏綿之意。

他說著撩起眼睫,許是見了施黛因熱病暈暈乎乎的模樣,揚起唇角:“施小姐若願意,今後沒有旁人時,可這般叫我。”

對這個由爹娘所取的小字,江白硯記憶甚少。

畢竟,他連爹娘的長相都快忘了。

“江公子”是個算不得親近的稱呼。

禮貌疏離,挑不出錯,不像施黛面對沈流霜時的“姐姐”,也不似她摸施雲聲腦袋時笑言的“雲聲”。

這個稱謂的範疇,大抵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到勉強合得來的朋友。

江白硯不喜歡。

說不清從什麽時候起,每每聽她念出這三個字,又見施黛同旁人的親昵,江白硯總要心底生澀。

小字即小名,沒料到他會說起這種事,施黛飛快眨眨眼。

她把“江公子”叫久了,偶爾也覺得太疏遠,可張口一出,又是這三個字。

像一種侵襲進意識深處的習慣,成了她對江白硯獨有的稱呼。

把他的小字在舌尖銜了銜,施黛笑出聲:“沒有旁人的時候?有別人,就不能這樣叫你嗎?”

江白硯一怔:“……施小姐不嫌棄的話。”

他看見施黛撐起精神坐直。

熱病未褪,她臉頰掛著緋色,像兩抹極輕的小雲。

想要收斂笑意,做出一副煞有其事的神態,結果實在忍不住,幹脆朝他彎起眉眼。

睫毛鍍著燭火的碎金,施黛一字一頓,認真應他:“沉玉。”

覺得好聽,她喃喃重復一遍:“江沉玉。很好聽。”

是清泠微啞的少女聲線,裹挾淡淡笑意,把每個字咬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