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3/4頁)

過於莽撞地還擊,不僅會讓自己陷入極端被動的局面,還有很大可能性激發對方的怒意。

輕則加重囚禁力度,重則被打得斷手斷腳,美其名曰“再也不能從我身邊離開”。

小說裏都這麽寫,在施黛看來,這種人純屬罪犯,適合吃牢飯。

沒辦法直接硬碰硬,要她馴服聽話,也不可能。

最有效的方式,是假意服軟,一點點削減對方的防備心。

當對方露出疏漏,就是她出手的時機。

袖口裏的符箓,施黛早想著該怎麽用了。

後背和腦袋撞在地上一定很疼。

念及江白硯推她向樹幹時,罩在她後腦勺的那只手,施黛也用風符做了個小小的緩沖。

效果不錯。

“嘭!”

咧嘴一笑,施黛模擬出爆炸的聲響,指尖輕叩符箓:“雷火符爆炸,壞人死掉。”

她說罷彎起眼,話鋒一轉:“摔疼了嗎?”

她控制過風符的力道,並不疼。

倒是被施黛坐著的雙腿,燙得像在被火燒。

眼尾泛出異樣的潮紅,在隱秘的快意裏,江白硯輕咬下唇:“不疼。”

感覺很糟糕。

被施黛一步步誘哄,他心甘情願任由她牽引情緒,直至此刻,非但全無羞惱,竟生出扭曲的悸動。

施黛就該炙烈得像團火,看似乖巧,實則生有尖銳的刺。

若她失去棱角,對某人一味討好,江白硯反而難以想象。

像有一根無形的繩,連在兩人之間。

施黛掌控長繩一端,只輕輕一拉,便惹他心緒百轉。

乃至於,即便以屈辱的姿勢被施黛壓在身下,江白硯也暗暗歡愉。

僵局沒持續太久,施黛很快挪動身子,松開江白硯手腕。

他心覺失落,聽施黛道:“你自己劃出的傷口,在哪裏?”

傷痕不值一提,江白硯仰面看她,神色平靜:“手上。”

施黛揉了揉眉心:“上藥用繃帶了嗎?”

自然要用。

他今日本是一身白,若鮮血溢出,無處可藏。

江白硯坐起身:“嗯。”

把雷火符收回袖口,施黛靜悄悄瞥他。

他微垂了頭,不知在想什麽,一絲不苟的前襟亂出褶皺,烏發稍亂,隱有靡艷之意。

但下頜又是蒼白至極,像脆弱瓷器。

江白硯應該是不怎麽開心的。

施黛試著問:“要抱一抱嗎?”

這個問題不帶旖旎的含義。

她知道江白硯心理狀況不太尋常,上次的擁抱緩解過他的情緒,是一項有效的安撫手段。

幾個吐息的寂靜後,她聽江白硯道:“嗯。”

再眨眼,施黛落入他懷中。

她不知道這個擁抱極盡克制,那雙手落在她脊背,動作生澀,帶有微不可察的顫。

身體陷進江白硯胸膛,他似乎戰栗一下,呼吸很亂。

胸前的傷口與她相觸,漫開撕裂般的疼,隨之而來,是前所未有的快慰。

痛與癢交織,如同在煉獄和極樂之間反復碾轉,每痛一分,即是將施黛抱緊一分。

江白硯忍下低喘,笨拙垂頸,埋首在她肩頭:“關進大宅,你不喜歡?”

“當然不喜歡啊。”

施黛不假思索:“誰會喜歡被關起來的?又不是花瓶。”

江白硯沒應聲。

他在迷離的意識裏靜靜思忖,如若施黛欲圖將他鎖起來關在某處……

待江府事畢,他不會拒絕。

只要施黛更多地看著他。

“不管對方是誰。”

對他病態的念頭一無所知,施黛想了想:“只要違背我的意願,我不可能喜歡。”

她習慣自由自在的生活,二十一世紀長大的人,接受不了被禁錮和被壓制。

與其被人當作養在院子裏的寵物,施黛情願和他鬥到底。

貼得太近,江白硯聽得到她淺淺的呼吸,氣流擦過耳畔,很癢。

他靠在施黛懷裏的動作堪稱乖巧,想要抱緊她,又怕自己失控。

江白硯道:“無妨。倘若有人待你心懷不軌……”

在那人碰到施黛衣角之前,他會將其剁得骨頭不剩。

鼻尖蹭過她肩膀,江白硯輕聲笑:“我會好好關照他。”

施黛沒忍住顫了下。

被江白硯抱在懷裏,他呼出的熱氣縈繞耳畔,像縷幽微的火,從耳尖燒到心上。

遑論他聲音壓低,帶出微癢的磁性,直往耳朵深處鉆。

耳根燒得慌,施黛偏了偏腦袋。

“對啊。”

她盡量使用輕松的語氣:“我還有你、爹娘、姐姐和雲聲,你們都會保護我。”

施黛一頓,音量小些:“我自己也不笨。”

在江白硯眼裏,她不至於是個笨蛋吧?

江白硯揚唇:“嗯。”

鼻尖滿是她的梅花香氣,他細細嗅聞,聲線低如耳語:“施黛。”

他一說話,燙意又燎起來,施黛縮了縮脖子:“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