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3/5頁)
客廳的沙發上,許馥饒有興趣,手指卷著發尾回味起來——真性感。陳聞也剛剛是不是想勾引她呀?她能不能上鉤的?
她有點兒後悔了,當時真不應該答應黎茵答應的那麽爽快。
話說回來,如果對方都主動勾引她的話,她憑什麽還要忍耐啊?簡直說不過去。
她怎麽會這麽愚蠢,隨隨便便應下這麽不平等不合理的條例?
再說了,萬一對方也只是想玩一下開心一下呢?黎茵根本就不明白現在的年輕人。
誰會真的把那激素上腦的沖動一刻當回事呢?
“……喂?”陶染溫潤的聲音響起來,“在聽嗎,馥馥?”
“馥馥”兩個字好像隱約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許馥如夢方醒,立即畢恭畢敬道,“在聽呢,學長。”
“真的很感謝!幸好有你在,不然這個項目肯定不會這麽順利開展。今天辛苦你啦,改天請你吃飯!”
她彩虹屁張口就來,尤其是誇陶染,可以幾分鐘不帶喘氣也不帶重樣兒的。
從上學時期,陶染就作為她老板的兒子,同時又作為學生會主席,幫過她大大小小不少的忙。她各種感謝和誇獎之詞挖掘的太多,素材庫豐富,而且一般都會用“改天請你吃飯”作結尾。
她知道陶染才沒時間,也不屑於吃她請的那一頓飯。總歸她過段時間就要去他家報道的,給他父母帶些禮物,肯定比送給他什麽東西要強。
說實話,她也壓根不知道他喜歡什麽,所以謝禮也從來沒送到過他身上。
正常來講,陶染會溫柔地笑一聲,道,“不用和我這麽客氣。”
然後她就可以裝模作樣地跟著傻笑幾聲,糊弄過去就完事兒了。
而讓她出乎意料的是,陶染這次竟然沉默了片刻,隨後輕柔地追問——
“改哪一天?”
語調輕松,問題卻直截了當,讓人分不清楚他是不是在開玩笑。
許馥頓住,“改……”
陶染溫和地笑道,“不如就周六晚上?”
這周六是“走進寂靜”公益項目的義診時間,陶染和她本身就都會參加,晚上一起吃飯是自然而然的事。
衛生間裏,陳聞也用冷水沖了好幾次臉才總算降下來些溫度。
但很奇怪,關上了水龍頭之後,嘩嘩的水聲好像還在腦海中回響著似的——
這個病怎麽後遺症這麽久的?
陳聞也有些不耐煩地蹙起眉來。
他甩甩腦袋,想把那些亂哄哄的聲音甩出去,但卻收效甚微。
需不需要告訴許馥呢?
他猶豫著,出來拿換洗衣物,恰巧聽到許馥的聲音。
她在那邊講電話,正柔柔笑道,“好呀。那學長想吃什麽?”
什麽學長?
哦,那個陶染,一起做項目的。
好像是個大學老師?
陳聞也油然而生一種緊迫感。
他可不想再回到醫院了,每天連見到她一面都是奢望。
陶醫生當時也說了,這個病是需要長期休養的,可能是他太心急了。
再給一段時間,肯定會痊愈的。
不過是有點耳鳴嘛,小問題。
可能是這幾天在車隊和淩祺他們泡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今天還忍不住上車跑了幾圈,被引擎聲吵到了。
明天在家休息一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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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陳聞也又失眠了。
很奇怪,越是安靜的時候,耳裏越是吵鬧,埋在枕頭裏也沒用,反而會將那些噪音不斷地放大——
其中陸時零的聲音最突兀,他那聲音像攙和了甜蜜糖漿的毒藥,“……她最愛我藍色的眼睛。”
陳聞也惱怒地睜開眼睛來。
胡說八道!
人家就不能只是喜歡藍色嗎?
這麽一火大,就覺得更吵鬧了。
直到黎明初起,清脆鳥鳴在晨光朦朧中似遠似近地響起時,他才進入了一種淺眠的狀態。
睡去還不過五分鐘,手機突然響起來。
範子明的電話。
陳聞也捏捏鼻梁,疲憊地接起來,“說。”
“出事了!阿也,”範子明急急道,“工廠有人受傷了。”
語氣是壓不住的焦灼和慌張。
“……嚴重嗎?”陳聞也瞬間恢復清明,他下了床穿衣服,“哪裏的工廠?什麽時候的事?”
“斷了一根手指。南通的工廠,大概是一周前的事。那邊一直壓消息,今天鬧上門來了。”
“一周前出了事現在才來報?!”陳聞也火氣上湧,態度惡劣,快步走進廚房,“負責人是誰?張彬學?他能耐挺大啊——叫他立刻給我滾來上海!”
範子明道,“已經在路上了,我剛和他打過電話問了問情況。”
“嗯,”陳聞也三兩下把粥煲上,撕下一張便箋紙,“先安撫情緒,人都請進我辦公室。讓他們稍等片刻,我馬上就到。”
說著夾住手機,彎下腰,就著灶台在便箋紙上唰唰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