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嘆為觀止,報長安知(第2/3頁)

“冠軍侯始終只用那一百多禁軍破敵?”章軍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心裏最震驚的一個問題。

“沒有,我看見半路有另一隊禁軍的校尉趙破奴,露過面。

那趙破奴應是侯爺安排在暗處的後手,兵眾藏在哪我不知道。

早上的時候,繳獲太多,侯爺讓我回來,他和趙破奴麾下的六百精銳,合兵近八百人,去追殺匈奴的那支隊伍了。”

徐甲講完了全部過程。

張騫全程都沒開口,是屏息聽完的。

當徐甲話落,他才回神般長長的籲了口氣。

這和他們之前的判斷差別巨大,霍去病用兵之精妙兇猛,似乎單靠一個快字就能占盡先機,一夜竟能連破六座羌族營地,何況他還連番用計,所以能處處制敵,掌控著敵我的局勢變化。

李嚴卿亦忍不住追問:

“連破羌寨的過程,那霍去病真的只用了百多名禁軍?”

徐甲眉頭微皺:“當然不止是禁軍。”

李嚴卿松了口氣:“我就說不該只有百多禁軍,羌人的戰鬥力,怎麽會那麽弱?”

徐甲道:“不還有我們一百多邊軍跟隨嗎?我們一共是三百零七人,都是為昨晚的征戰立過功的。”

李嚴卿有些無言以對。

“霍侯現在,正帶人去追殺匈奴騎兵?”

“是,匈奴休屠王部的兵馬,和羌族廝殺後,他們也有些折損。

我們從苗寨殺回來的時候,已是今日上午。

匈奴兵也一路殺到了古羌部,應是想去登門問罪,正好和我們撞上,遂與侯爺的兵馬接戰。

當趙破奴校尉率兵從側翼殺出來。

匈奴人感覺中了埋伏,立即收兵潰逃。

以侯爺的兵鋒,麾下部眾的戰力,匈奴人這時候應該已被殺潰!”

……

徐甲說的沒錯。

西北大草原和黃土地的交界區域,陽光普照,金鄔帶領的匈奴兵已經窮途末路。

地面上,一張巨大的兵家陣圖,覆蓋了戰場。

霍去病釋放出從兵府所得,半聖吳起所祭煉,而他自己重新調整過的陣圖。

那陣圖被白虎兵符吐出。

而後白虎和玄武兩大兵符,分別對應西、北兩個方向,烙印在陣圖的陣眼上,光暈流轉,催發吞吐出一枚枚兵家的戰陣符號。

陣圖覆蓋範圍內,就像另一重天地,對霍去病掌控下的漢軍大為有利。

八百漢軍在陣圖覆蓋下,陣列變化,一點點蠶食對手。

匈奴兵比羌人兇狠得多,見同伴越來越少,多次沖陣都被軍陣所阻,已是殺紅了眼,兇相畢露。

但他們不通陣列變化,被陣圖分割開來,無法合力,早就是困獸猶鬥的局面。

那陣圖上紋理閃爍,白虎和玄武化入陣圖,虎嘯聲震耳欲聾。

有漢軍刺出槍鋒時,便得以加持了部分白虎,玄武的力量屬性,攻防之間用來對付匈奴部眾,無物不破。

匈奴將領金鄔亦曾嘗試祭出過一張羊皮卷,乃是匈奴薩滿之術,但都被陣圖的力量壓制。

啊!

一個匈奴兵手裏的皮盾,連同胸口的皮甲,同時被漢軍一矛穿透,臉上兇戾的表情凝固。

矛鋒從其後背深深刺出,血跡猩紅!

這一矛的力量,遠超出漢軍平素的水準,便是軍陣加持的白虎之力,破甲屬性的結果。

等到有傷在身的金鄔也被趙破奴斬殺,匈奴兵的命運,已走到了盡頭。

初次將天人三境的陣圖在戰場上使用,霍去病對威力相當滿意:“三境陣圖鋪開……還可以融入部分兵計來使用。”

……

邊城,書房。

聽過徐甲的描述,章軍再看這份行軍圖,心裏的震驚無以言表。

徐甲的描述,和這行軍圖上的勾畫路線,幾乎完全吻合。

包括事先預判到羌人可能會在兩處位置設伏,其中在黃口邑的位置打了個紅叉,表示黃口邑可能性最大。

而後連破敵營,遞進四座敵營後,隊伍轉為南向……整個過程,對戰機的把握,對手的應對方式,皆洞悉分明,預判之準,宛如目見。

對懂兵事的章軍來說,看完這張行軍圖,有嘆為觀止的感慨。

這是真正的兵家廟算,料敵於前。

想做到這一點,並不是單靠兵家天賦就可以,需要敵我形勢,強弱等訊息來輔助。

這次西關之行,從一開始,就是霍去病和茹泊虎的配合。

他是憑繡衣方面提供的消息,在戰前就對敵我形勢了如指掌,所以才能連番用計,聲東擊西,引蛇出洞,擊敵以弱。

此刻的霍去病識海內,還有新出現的兵計,正在兵書上熠熠生輝。

開國之初的淮陰侯韓信,屢次以弱勢兵力勝過強敵。

後世的盛唐李靖,三千精騎奔襲突厥,擊潰一度兵臨長安城下的東突厥強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