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爽文

明硯掛了陸父的視頻電話, 從那張請柬後找到了聯系方式,用智腦掃了一下打過去。

那邊很快接了起來,說的是英語:“哈嘍, 這裏是李教授的助理布萊克。”

明硯詢問了請柬的事。

對方表示這是教授的私人行程, 即便聽到陸魚的名字, 語調也沒有絲毫的變化,精準嚴謹:“教授希望跟陸先生見一面, 當然,如果陸先生不同意也沒關系,請您務必在本周五下午兩點鐘之前通知我們取消。”

冷冰冰的邀請, 公式化的流程, 仿佛這真的只是一場商務會談, 而非失散多年的母子見面。

明硯忍不住多問一句:“李教授和陸魚, 有什麽特殊關系嗎?”

助理表示自己並不清楚。

掛了電話,明硯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生氣地攥緊了拳頭。他的教養讓他做不出來摔椅子砸杯子的行為, 只能小幅度地捶打了一下沙發肘。

這時候,陸魚的電話打了過來:“硯哥,你忙完了嗎?快點過來, 要開始了。”

明硯揉了揉臉,整理好情緒, 去了直播間。看見跟榜一大哥玩鬧的陸魚,什麽都沒說, 只是走過去摸摸他的頭。

“怎麽, 分開十分鐘就想我了?”陸魚借著給明硯系安全帶的時間, 在那光滑柔軟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明硯定定地看著他, 回了一個吻, 不過是親在唇上。然後,趁陸魚呆愣的瞬間,把人推出去,蓋上遊戲艙的蓋子。

回過神來的陸魚,急得上竄下跳。這裏是直播操作間,硯哥向來不許他做太親密的動作,本來親一下臉蛋已經是極限了,剛才硯哥竟然主動親了他的唇,這簡直像中彩票一樣罕見。

然而不等他扒開艙蓋回一個親親,就被老楊推進了遊戲倉裏,抓耳撓腮地進了小說世界。

定格的時間重新開始流逝。

花聞遠站在高崗上,看著河對岸,緩緩嘆了口氣。

一條小河之隔,這邊阡陌縱橫、翠浪起伏,現下正是午飯時間,家家戶戶炊煙裊裊。而河對岸,荒草叢生,房倒屋塌。

那邊是另一位反賊的地盤。那位是比較傳統的反賊,只管占地不管民生。手下是一群馬賊,管他別人的地盤還是自己的地盤,先搶了再說。所過之處宛如蝗蟲過境,民不聊生。

轉頭見陸魚急匆匆跑過來,花聞遠正要跟二叔感慨幾句,卻聽陸魚高聲問:“小遠啊,你二嬸呢?”

這樣淳樸的呼喚,讓花聞遠出現了錯覺。仿佛他是一名流著鼻涕的孩童,在田地裏玩耍,扛著鋤頭的二叔遠遠問他可看見了二嬸。

一聲小遠,將花將軍一腔劍指江山的豪氣給憋回了胸中。

花聞遠無奈,指了指遠處河邊的明硯。

陸魚擺手,頭也不回地沖著媳婦的方向跑去,根本沒心情理會侄子的青春感悟。

明硯正在補充河對岸的場景,一會兒會有難民劃著竹筏過來投奔,他要確保兩邊的場景是清晰的。

陸魚撲過來,把明硯擠到河邊的枯樹上,笑嘻嘻道:“撩撥了我就想跑,這可不行啊,他二嬸。”

花聞遠看著遠處交疊起來的人影,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爭霸天下的路總是寂寞的,特別是二叔的媳婦是個男人,可以一直帶在身邊卿卿我我的狀況下,簡直寂寞如雪。

在這寂寞的曠野上,一名釵荊裙布的年輕婦人提著竹籃走過來,被遠處的侍衛攔截:“將軍在此,不可靠近。”

常有百姓想給花聞遠送吃的用的,侍衛見她提著籃子欲言又止,熟練地表示將軍不收百姓的東西,請她回去。

那婦人躊躇了片刻,高喊:“將軍,若你還恨我,只管報復我便是。我夫君是誠心投靠將軍的,他才高八鬥,卻只讓他做個小吏。你怎可這般折辱他?”

花聞遠莫名其妙地看向那女人:“這位大嫂,你夫君是何人?”

“我夫君……”那婦人一愣,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指了指自己清麗的臉,“你不認得我?”

花聞遠不解:“我應該認得你嗎?”

正說著,有人快步來報:“將軍,朝廷來了欽差,拿著聖旨和賞賜,言說皇帝要給您封侯呢!”

花聞遠嗤笑:“封侯?還真讓先生說中了,竊鉤者誅,竊國者諸侯。”

他知道皇帝怎麽想的。隔壁的反賊占了洞庭湖,那是朝廷的糧倉。眼瞧著就要納秋糧了,若是沒有洞庭的糧食,朝廷會馬上陷入糧草危機。

可朝廷沒有兵,只能哄著花聞遠去打。怎麽哄?當然是把花家原有的爵位還給他,封個侯,順道給他一個歸順朝廷的借口。

“走吧,去見見欽差。”花聞遠漫不經心地說著,轉身離開。

那婦人傻愣愣地看著花聞遠蕭蕭如松的背影,喃喃地說:“封侯?他不是反賊嗎,怎麽就封侯了?”

旁邊幹活的大嬸聞言,不樂意了:“說什麽呢?花將軍可不是反賊,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自從將軍接管了我們這裏,家家戶戶都能吃飽,我家已經開始吃三頓飯了,河對岸那才是反賊呢。我們將軍不但要封侯,以後還要當皇帝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