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2/3頁)
手抓在了被子上面,謝玉弓僵在那裏片刻,然後非常輕,非常緩地拉動了被子——把床上睡得正香的女人的腦袋給挖了出來。
挖出來之後被子就掖在她的下顎處,掖了一圈兒,確保她就算要縮也縮不回去了,這才收了手重新站直。
謝玉弓深深呼出一口氣,那股沖動終於釋放出去,他整個人都舒坦了。
他小的時候有一次生病,那時候他的母妃已經死了,而他正被自己的父皇所厭棄。
他的一些皇兄們假意去看他,實際上是聯合起來去折磨他。
謝玉弓那時候就躲在被子裏不敢出來,結果被人拿被子險些捂死。
謝玉弓根本無法容忍有人睡覺是整個人蒙在被子裏的。
哪怕只是看到也會讓他覺得喘不過氣。
而他把白榆的腦袋挖出來後,看了白榆一會兒,又下意識地伸出了手,湊到了白榆的臉邊……想要把一縷纏繞在白榆臉蛋上面的亂發撥開。
但是謝玉弓的手指還未等觸及白榆的臉蛋,他就猛然驚醒一般,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驟然縮回了手,還將手背到了自己的身後。
謝玉弓眼中的驚愕簡直要化為實質,推著他立刻離開了床邊,快步跑到了窗戶邊上,連撐都沒用撐一下,像一片落葉一般翩然飛出了窗戶。
連窗戶都沒關就跑了。
謝玉弓一口氣跑回自己的院子裏面,氣喘籲籲地停在自己的臥房之中。
好半晌驚魂未定,擡起了自己剛才伸出去的右手,用左手拿下了劍鞘,用劍鞘狠狠地抽打。
“啪!”
“啪!”
“啪!”
一直抽到上面血紅淤青,這才終於停下了手。
謝玉弓呼吸急促雙手顫抖,劍鞘被他扔在地上,他在沒有點燈的昏暗屋子裏面靜坐了許久。
而因為他跑了沒有關窗戶,甚至連床幔都沒能好好地落回原處,半夜被人把腦袋給挖出來的白榆……一晚上臉上被蚊子咬了三個包。
古代的蚊子真的好毒啊!
希望沒有什麽傳染病之類的。
她就說這院子後面就不應該挖什麽水塘!看著是好看,但是生蚊子呀!
白榆早上洗漱之後,吃飯的時候在撓臉,吃完飯還在撓臉。
三個包全都在一邊臉上還連成了一片,癢得白榆抓心撓肝。
“大小姐別抓了,臉皮兒嫩生著,一會兒抓破了落疤怎麽好!”
白榆吃完了飯躺在貴妃榻上,一邊看書一邊撓臉,很快被婁代伸手抓住了手腕:“已經讓人去請醫師了,坊間有些醫師專門會調制膏藥,塗上之後就不癢了,大小姐再忍一忍吧……”
“今天晚上把窗關上吧,”白榆也很無奈,紅著半張臉看著婁娘說,“屋子裏多熏一些香草……”
“昨日窗子都是關了的,香草也熏過……”婁代說了一半就住了嘴,怕白榆真的追究昨天窗戶開了的事情。
昨天在主子睡覺之前,桃花明明在屋子裏面檢查過,屋子裏面點著燈時都沒有任何的蚊蟲飛舞。
桃花這段時間被自己的主子厭棄,正是幹事最積極的時候,明明昨天一切都弄好了卻又讓主子被咬了,今天桃花都沒敢露面,自己又躲著哭呢。
婁代也不知道半夜窗戶為什麽開了,昨天晚上也沒有什麽大風啊。
“後院的窗子許是年久失修,今夜會派兩個侍從在後面守著,大小姐放心吧。”
白榆點了點頭,一邊忍著一邊看書,等了沒多久醫師就來了。
先是給白榆診脈,脈把了好久,摸完左邊摸右邊,摸完右邊又摸左邊。
白榆明明只是臉上有幾個包想討點膏藥,診脈也就是請個平安脈。
被這老大夫摸脈摸了足足有一盞茶的工夫,要不是這老大夫臉上一臉嚴肅端正,不像是什麽老色鬼,白榆都懷疑他是故意想趁機摸小姑娘的手!
好在這醫師診完脈之後給了白榆一盒膏藥,白榆塗上沒一會兒就不癢了。
平安脈也非常平安,連偶感風寒都沒有。
白榆讓人把這個老大夫送走之後,繼續躺在床上看她的話本子,吃她的零食。
她倒也不是無所事事突然擺爛,畢竟小命還懸著呢,白榆主要是……在欲擒故縱嘛。
惡犬脖子上的繩子勒緊了會被咬的,白榆就只是為了活命,與謝玉弓相安無事就好。
在她的預測裏面,工部尚書白秋平那裏向太子獻策,太子再三斟酌然後為謝玉弓請封。
等到封王的聖旨下來,怎麽不得一兩個月後,謝玉弓才會對她殺心銳減。
到那時謝玉弓自然會找她。
而且謝玉弓那個時候肯定也就不裝了,大家就可以敞開天窗說亮話。
白榆表示一番自己可以為他肝腦塗地,成功把自己編入謝玉弓的隊伍,小命就算保住了。
只要謝玉弓不殺她,白榆後續還可以幫助謝玉弓獻策,替他除掉至少一個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