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5頁)
謝玉弓最終還是和白榆走了,因為白榆本能地在焦躁的時候會搓東西,謝玉弓的虎口被她搓得發熱,他已經無法忍受。
而且這熱度還有順著手臂傳遍全身的趨勢。
他邁開了腿。
被白榆拉著朝著屋子的方向走去。
各處蟄伏的幽冥惡鬼們,在目送著謝玉弓進門的時候,終於等到了他們主上的手勢。
暫且蟄伏等待。
而白榆將謝玉弓拉進屋子裏後,將房門一關,並沒有去點燈。
點了燈,他們之間的一些劍拔弩張和她眼中的戒備,包括謝玉弓眼中的殺意就全都藏不住了。
因此白榆關上門之後,又轉過身,再度湊近了謝玉弓。
謝玉弓就站在門口,幾乎是背靠著門口的,白榆一靠近,他本能後退一些,就靠在了門上。
白榆先是笑了一下,似乎還想裝著平靜一般,但是很快她就哭了起來。
哭到一半又笑起來,這一連串的聲音,去給鬼片配音都不用後期。
而謝玉弓垂眸目視黑夜,亦能無礙見她悲痛欲絕的神色。
他面上無悲無喜,全無觸動。
他恍然想起,第一次他上當的時候,她也是這般聲情並茂,比登台的戲子還會煽動人心。
謝玉弓靠在門上,突然厭煩起來,連一句話都不想聽了。
但是白榆卻突然把一條手帕從懷中掏出來,送到了他面前,而後低泣的聲音陡然拔高,如海水之中躍出的兇獸般,壓著謝玉弓的耳膜能承受的極限,破著音低吼道:“太子上當了!”
“這是他的錦帕!”
“小九兒,我終於……我終於能將他狠狠拉下水!”
“你看啊,這是太子貼身之物,有了這個,萬壽節之上,我便能讓他聲名盡毀!”
謝玉弓低頭看了一眼,而後面色當真微微一動。
這確實是太子貼身之物不假,太子向來精致入骨,就連手帕和香包一類,都是專局制造,而且凡他所用之物,都會落上專屬他的紋樣。
這一條錦帕之上,便正是遠山靜水的紋樣,取自太子的名玉山,和字清流,是取自《玉山》之中:“玉山高與閬風齊,玉水清流不貯泥。”
可僅僅只是一條錦帕,她又能如何,況且謝玉弓早知死士本 文由企鵝 裙死二而而五九一似七整 理上 傳傳回來的消息,她對太子恭敬謙卑,如狗般在他的身邊爬行。
雖然太子也有死士在身邊,聽不到他們說什麽,可她的形容舉動,謝玉弓雖未親眼所見,卻也能根據死士描述,得知全貌。
因為她……之前就是用這樣的態度對待他的。
想到這裏,謝玉弓的眸光更冷,看著她泥濘流淚的面龐甚至在想,只要將她的頭顱擰下來,她就再也不會撒謊。
再也不會用如同看著他一樣的眼神,去看著什麽別的人。
白榆卻在這時候道:“我讓人拿著我的玉佩,假意約見鴻雁大總管多日,為的便是吸引東宮的注意。”
“未曾想他今日當真上當,還敢與我私下見面……”
謝玉弓的眸中散發著森寒冷光,注視著白榆的神色堪稱可怖。
她又在撒謊了。
他倒想聽聽,她還能說出什麽謊言,來證明她的無辜。
白榆抹了一把臉,說:“我知道你可能聽不懂,但是我還是想說,我想讓你記得,若有一天你當真恢復了神志,至少……至少能記得我。”
謝玉弓險些嗤笑出聲,因為類似的話,她從前也說過。
她那時誆騙工部尚書的嫡女白玨之時,便說:“只要能嫁給他,哪怕是一天,一夜,一刻也好。”
說得多麽動人,多麽癡情。
可是謝玉弓收到了修羅帶回來的口供,那個曾與她有過婚約的嗜賭癆病鬼,本來想要借機和修羅要錢,讓修羅給他看病。
直到被修羅挑了手腳筋後,他才爬著,涕泗橫流地招供說了實情。
當年他和工部尚書庶女的婚約,本就是尚書府主母一力促成。
而他礙於表姑母的淫威,勉強答應,誰料那庶女比他先吃著碗裏瞧著鍋裏。
當年正是三年一度的科考放榜,他得知和他定了親的庶女到處托人托關系,勾搭中榜的舉子。
妄想做官夫人。
還被其中一位騙了身子,但那位竟也是騙子,人並未中榜,放榜之後便即刻啟程回鄉,連留下的家中背景都是假的。
而工部尚書庶女珠胎暗結,有了身孕還妄想找他接盤!
那滿地亂爬的癆病鬼,拖著血痕說:“呸!奶奶的賤人,我當時聘禮都下了,沒打死她,沒傳揚得到處都是,算是給工部尚書白秋平,還有我那表姑母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