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3/5頁)
而謝玉弓帶著白榆不光健步如飛,甚至身輕如燕。
他讓之前假扮“恭王妃”的身材纖細的死士,再一次假扮白榆。
而後趁夜帶著白榆還有治病救人的楊老太醫穿越獵場,將白榆順著皇家獵場被破壞的缺口,送去了城外的密林。
那裏是段洪亮的親衛精兵駐紮的地方,整片山林四周人跡罕至,緊鄰皇家獵場,而段洪亮此次帶入惠都的親衛和精兵,在兩月之前就已經從啟南分批出發。
化整為零跟隨走商和貨郎的隊伍進入了皇城周圍,前些日子才用特殊的信號聚集在山林。
也就是說,早在得知白榆落入太子謝玉山手中的那日,謝玉弓就派人通知了段洪亮,他等不及慢慢籌謀,就要孤注一擲,魚死網破了。
此刻山中正在練兵,眾人將槍頭包裹,士兵們個個精悍無比,這深秋時節,竟然都打著赤膊,騎在高頭大馬之上,無論是突刺還是回槍,都帶著橫掃千軍之勢。
他們為了不吸引任何人的注意,練兵並不會呼哈叫喊,而是跟著營地之中一個更鼓般“當當”脆響的節奏,排兵變陣,沉默而肅殺。
謝玉弓帶著白榆到來的時候,正是旭日初升的時候。
白榆從謝玉弓的披風裏面鉆出來,謝玉弓甚至還覺得沒抱夠。
他騎馬奔走的這一個時辰左右,胸前因為抱著一個人,實在是寒露不侵秋風難透。
一個人的春夏秋冬謝玉弓都走過,可是兩個人心貼心的日子他是一次過稱上一句蝕骨銷魂不為過。
他前胸貼著她的肌理,現在還是麻酥酥熱騰騰的。
有點意猶未盡地把白榆放在營帳邊上,把她從披風裏面扒出來,伸出布滿繭子,手背青筋遊走,能斬殺數人絲毫不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帶點笨拙意味給她整理頭發。
看著她的眼神都帶著粘稠的細絲,像斬不斷的藕。
白榆昨晚上才剛剛習慣他這黏糊糊的樣子,推測他動情比自己早,之前偽裝成成熟又擔當的模樣,可真是委屈他了……小屁孩一個。
他給白榆整理頭發的手指動著動著,就動到白榆的臉邊上。
白榆真沒客氣,窩在謝玉弓的身前睡了一夜,只把顛簸當搖籃。
因此此刻的形容切實是鬢發淩亂,睡眼惺忪。
可是就這副頭沒梳臉沒洗的樣子,謝玉弓竟然也看得移不開眼睛。
手指給白榆抹掉一塊眼角的小硬塊,還一臉甜蜜。
把白榆都整不好意思了,微微偏頭,她得找個地方洗洗臉,是人都得長眼屎……
她躲開謝玉弓的手指,正在這時候,營帳裏面一直等著他們的人實在是等不及了。
“嘩啦”一聲,裹挾著憤怒的氣勢掀開營帳,聲若洪鐘地說,“臭小子磨蹭什麽了呢,諸位都等了你一夜了!”
謝玉弓被驚得醒神,白榆反倒沒被嚇著,趕緊搓了搓臉看過去。
只見營帳之中探出頭的,是一個滿面胡須肌肉虬結的壯漢。
寬眉闊目鼻梁深挺,是個頂頂好的相貌,加之臂粗如桶腰粗如柱,白榆甚至能想象出這位若是身著甲胄,手持長槍,所向披靡的將軍就不再是話本小說裏面的形容詞了。
如此人物自然也不用猜,定然是謝玉弓那碩果僅存的鎮南將軍舅舅——段洪亮。
白榆後知後覺地發現她這算是見家長。
正匆忙帶點笑意想上前稱呼聲“舅舅”,她對這段洪亮的觀感不錯。
她也慕強,誰不慕強?這位舅舅是肉眼可見的“堅實可靠”。
只不過這個舅舅似乎對白榆的觀感不怎麽樣。
不,不是不怎麽樣,而是還沒見面,就給她定位成了一只“惑人心智的狐狸精”。
他看著白榆的眼神,像是一個大發神威的“鐘馗”,恨不得憑借兩只眼睛,就把白榆“打回原形”。
白榆面上才堆上的笑意一僵。
這時候謝玉弓已經迅速對白榆說:“你隨便轉轉,我讓人給你打溪水,燒開後好洗漱。”
然後就圈著他舅舅進了營帳。
段洪亮冷哼一聲,放下了簾子暫且進去。
他們現在確實沒時間計較別的,需要仔細商議今夜之事……
白榆站在營帳外面,眨巴了幾下眼睛,聳了聳肩。
完蛋,她可能天生和所有的長輩都犯沖吧。
從小到大,無論大叔大媽還是老頭老太太,就沒一個長輩喜歡她的……哦,婁娘除外。
不過這會兒太危險了,白榆讓謝玉弓把婁娘送走了。
進入了營帳之後,一群或嚴肅,或拔脖看熱鬧的大男人圍在一張桌子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