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4/6頁)
牧引風迷人是迷人,但是他們之間確實不破不立。
“我作為你的妻子,找你要預約到半個月後,還沒有你的私人通訊號碼,”霍玉蘭看著牧引風,說道,“我這麽年紀輕輕的,丈夫又沒死,要給你守活寡嗎?”
牧引風面無表情。
霍玉蘭卻道:“我不知道你是因為生病,還是情感天生就格外寡淡,可能對這些事情沒有欲望,又或者……”
霍玉蘭說著頓了一下,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牧引風的下半身。
這一眼堪稱冒犯,牧引風攥緊了垂落在沙發上的手。
而霍玉蘭卻神色如常,像是在談論“今天這個菜有點鹹了”一樣說:“或者你有什麽難言之隱,和其他的解決渠道。”
“我們結婚快四年了,你走了三年,回來一年,我見你的次數屈指可數。”
“要不是我這次犯了大錯,你需要親自折磨我,恐怕也還是不會見我,即便是見了,也是一頓飯一句話不說,甚至不看我一眼。”
“你別告訴我,你和別人搞在一起,偷我公司的機密,都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牧引風說得有些生硬,語氣之中能聽出他此刻是真的很生氣。
因為他咬字變得很清楚,音調也有了起伏。
他大概也不知道,他生氣和害羞一樣,臉是粉色的。
要命啊。
霍玉蘭在腦中啊啊啊,他第一次說這麽長的句子哎!
霍玉蘭竭力凝聚自己的注意力,不讓他看出自己的眼神不對勁。
畢竟兩個人現在還處於“仇人”階段,她太熱烈地看他一眼,都是冒犯唐突。
因此霍玉蘭垂眸,收起過於熱切的眼神說:“自然不是。”
“我找情人是因為寂寞,為了解決生理需要。”
她說得坦坦蕩蕩,她覺得這件事和吃飯喝水一樣,只是人類最基本的訴求。
而後她又擡起眼,平穩又柔和地看著牧引風說:“你作為丈夫,從來沒有滿足過你的妻子。我確實錯了,背叛確實讓人痛恨,可你也不是一點錯沒有,對不對?”
她語調溫平,是在陳述,不是在指責:“你從沒有嘗試過維系我們的婚姻關系,你沒有將我當成過你的妻子。”
“哈哈……”牧引風突然笑了。
他擡起手,在他的額角輕輕按了下,這是他在商場上遇見了比較棘手的談判對象的時候,才會做的動作。
他像是用指尖輕輕搔刮了一下自己的鬢角,而後索性用那條手臂撐在頭側。
他無法在談判陷入僵局的時候,一拍桌子站起來走人。他的腿是他的折斷的兵戟。
於是他只好像自然界的某種鳥兒一樣,在遇見強大對手的時候,虛張聲勢地展開翅膀。
只是他的指尖都透著憤怒的紅,劃過他的額角不慎勾下了幾縷碎發,那被發膠束縛了一整天的發絲,終於掙脫了禁錮,調皮地在他額角處蹦了一下,而後恢復了本來的卷曲,搭在了他努力發出霜刀的眉眼前。
霍玉蘭生出了一種想給他撫開的沖動。
他剛才笑了?
真好聽啊真好看,真……嘖。
“所以到最後,你會這樣,都變成了我的錯?”牧引風用有些荒謬的語氣問。
霍玉蘭搖頭:“不,是我的錯。”
“是我沒能耐得住寂寞。是我受人蠱惑。”
“是我辜負了婚姻,所以你要和我離婚嗎?”
牧引風又沉下臉,不說話了。
現在牧家和慕家,其實已經沒太多的利益瓜葛了。
牧引風在國外的時候就開始調整企業大方向,和慕家的這一場當初的“強強聯合”已經變成了雞肋。
他只要想,完全可以將慕家完全踩死,踹了這個讓他蒙羞的女人。
可他為什麽沒有那麽做呢?
他根本就不愛他的妻子,本來也在等待慕家提出利益分割,為什麽不能容忍她的背叛?
他在朝著牧元蔓女士走過的老路靠近,那是懸崖,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玉石俱焚的深淵。
牧引風清晰地知道他“應該”怎麽做。
可是腦中有兩個聲音在拉扯,一個要他堅守自己的底線,另一個卻在蠱惑他隨心而為。
——讓她這輩子都出不了這個門,讓她明白背叛的代價!
——碾死慕氏,讓他們把這些年從牧家得到的好處,都一點點地伴著心肝吐出來。
牧引風感覺自己眼前出現了些許黑影,扭曲著朝他撲過來。
他撐在頭側的手,拇指死死抵在他的太陽穴上。
藥效為什麽還不上來,他頭疼得厲害。
霍玉蘭也發現了牧引風的異常狀況,他的額角和鼻梁,很快出現了細細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