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又想了?嗯?

今夜無人入眠。

祁大少心情很差。

躺在兩米多寬的大床上, 時聽這女人躲在畫室裏徹夜創作找靈感,現在只有總裁一個人睡覺。

他心情更差了。

不知不覺間,祁大少竟然已經從一個完全的神經衰弱、不能聽見人聲的敏感人格, 變成了能忍受各種獨特音效、甚至立體環繞音的男人。

…總歸都是那小啞巴的聲音。

不管是怎樣的音效,怎樣的頻率,怎樣的內容,總歸都是時聽的聲音。

他已經習慣了。

就像習慣這張床上還有另外一個人,睡前乖乖縮在一邊,半夜的時候恨不得手腳並用把他拱下去。

想到時聽那靜謐但囂張的睡姿,祁粲唇角不自覺一勾。

然後又抿直。

但他不能主動去找她。

笑話。

剛親完她,就低頭?怎麽可能。

夜色靜謐。

祁大少擡手, 輕輕碰了一下冰涼的薄唇。

她的溫度和觸感, 和他完全不一樣。很柔軟。溫暖。帶著淡淡的薄荷甜味。

被他的齒尖輕輕一磨,就像是一顆莓果被咬開一樣的觸感。

不過祁粲放過了她。那說不定是小啞巴的初吻, 她的反應太害羞,祁粲沒有繼續深入。

當然——

祁大少英俊的面孔上神色漠然。那也是他的。嘖。

同一時刻,睡不著覺的不止他一個人。

——「啊啊啊啊!」

——「都怪那個燒貨!」

時聽抱著調色板,頭頂冒煙, 臉上還有溫度。

畢竟她也真的沒有和人那樣親親過呀!

誰知道這個神經病突然吻了上來, 下一步是不是整個A市都要炸啦?

時聽悄咪咪地捂住了臉, 手上的顏料蹭到了紅彤彤的臉蛋上。

她今天晚上真的靈感大爆發,之前那幅沒畫完的《燒》, 今天完成度一舉超過百分之八十,畫布上模糊的人臉已經變得清晰,油畫特有的層疊質感、別出心裁的顏色搭配, 勾勒出了一種陰郁的、卻又讓人呼吸一窒的性感。

祁粲眉梢輕輕揚了起來。

…還沒找她要這幅畫。

嘖。她真是…不會用畫他的畫去參加比賽吧?

時聽…你別太愛了。

祁大少的心情完全好了起來,漆黑的眼底浮現出暗爽的神色。

時聽對著這張畫半晌, 然後又捂住了臉。

當然,她也不會要求祁粲分得清翠芳桂芬翠芬,反正那是她奶奶和祁粲又沒有關系。

但是、他為什麽突然親她?

哦還有、之前在辦公室還突然把她抱到了腿上——

可是!

可是祁粲這狗東西每天的表情和狀態,完全地蔑視一切,不是突然霸道就是突然發癲,要麽就是目空一切,一點也不像是對誰有感情的樣子。

這不怪時聽用最大的惡意揣測他吧?她摸了摸下巴。

——「完了,大糞車不會色批大爆發了!!而我剛好是一個安安靜靜水靈靈的小白菜,被他隨手開涮?」

祁粲磨了磨牙,他什麽時候涮別的女人了?

還隨手?

他是這種隨便的人?

但祁大少聽著她一句冒一句的心聲,好整以暇地抱著胳膊,心情終於愉快了起來——她明顯很在意。

在意那個親吻。

祁粲又想起了她被籠在懷裏,微微蜷縮著,眼睫輕顫的樣子。他的指腹也摩挲了一下…下一次,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沒這麽容易結束。

祁大少唇角哼笑了一聲。

看來她真的不知不覺間很喜歡他了。

——「不懂,真的不懂這輛車,但是……嗯??」

時聽這時候才忽然留意到右上角的數據,猛地一瞪。

[34900012/100000000]

——「啊啊啊!」四千萬指日可待!

祁粲無奈地掀起眼皮:又怎麽了?

——「要不再親一下吧!親兩下!」

祁粲一頓,然後忽然換了個姿勢…幹什麽?她就這麽不矜持。

剛剛才親完他。

又想了?

祁粲擡手,骨節分明修長,半遮住自己的下半張臉,但眼底仍見笑意。

那要是…她…以後還得了?

她還不得要個沒完沒了…。

祁粲又換了個姿勢,冰冷英俊的眉目看不出波瀾,卻在夜色中微微拉扯了一下綢質睡衣的領口,晃動了一下脖頸,忽然覺得這乍暖還寒的天氣有點熱。

……嗯。

他也沒有很想。

祁大少又冷靜地拉扯了一下衣領。

從客觀角度,他之前就已經發現過,他和時聽之間的距離,會對聽見心聲的音量產生影響。他也只是忽然想起還有負距離這種概念。

呵呵。

但鑒於時聽對他如此不可自拔,尊貴的祁大少打算稍微低頭一點,親自把她叫回來睡覺。

她現在畢竟年紀小,能為自己的欲望負責嗎,嗯?他們還不是正式的婚姻關系,至少要等到見完她奶奶,回來再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