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五章 墮郈邑(第2/2頁)

李然聞言,則也是不由笑道:

“呵,君道之不存,卿族又將何依?天下權卿,諸如季孫意如,田乞之流,這些人只求一味是以卿權攝君事,卻殊不知君為乾,卿為坤。乾之不存,坤將安附?所以,要說季氏如今所受的這些個災禍,說他們這是咎由自取,倒也合適!”

範蠡聞言,不由是一陣點頭道:

“先生所言極是!諸侯不敬天子,卿族不事諸侯,是以陪臣可執國命。這才是天下失去道統的根由。只是……既如此,先生又何必要幫著三桓?任由其自生自滅豈不更好?”

李然聞言,卻是轉過身來看著範蠡。他知道範蠡依舊是不能夠理解他的用意,便又只嗤笑一聲言道:

“呵呵,少伯難道還不懂得‘舉直錯諸枉,能使枉者直’的道理嗎?!”

然後,李然便隨手將地上的一根樹枝給拿在手上,並展示給範蠡看。

“少伯,你說我若是現在需要一根長直的木棍,是該拿著這根木棍去刨直,還是費心費力的去找比這根枝條更直的呢?”

範蠡看了看,不由是回答道:

“天底下又哪裏有完全挺直的樹枝?若能將其刨直,那自是最好不過的。”

李然不由是點了點頭:

“是啊!所以,既然世間並無直木可用,那又何必再去別處找尋?倒不如是舉直錯諸枉,因勢利導之下,即可成事啊!”

範蠡一聽,這才算是徹底懂得了李然這其中的寓意。

很顯然,這季孫斯如今就是他手中相對還稍直些的枝條,與其再找更直的,倒不如直接將其刨直了,反而省事。

……

又過得數日,李然正在陪著麗光練習寫字,而宮兒月則是待在遠處看著,並沒有過來。

自從麗光畫了那副畫之後,也不知道宮兒月是否也已然知道了其中的意思,她似乎是有意和李然拉開了距離。

而李然在經過範蠡的一通輸出後,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宮兒月。他心裏的那道坎,始終邁不過去。

所以,對於宮兒月的刻意疏遠,他也不便多言。

就在這時,但見孔丘是一臉愁容的登門拜訪。

李然讓人將他直接引入內堂說話。而孔丘也顧不上是打擾了李然的清閑,未及叩門,便是一臉愁容,甚是焦慮的來到了李然面前。

李然看到孔丘這般模樣,也自是明白到底發生了何事,不由說道:

“仲尼這般慌張,是不是費邑出事了?”

孔丘聞言,只一個拱手過後,便又是長嘆一氣後回道:

“恩公高見,那郈邑之事已成。但是,今日季孫斯卻找到丘,表示費邑只怕是拆不了了!”

李然又不由問道:

“哦?看來,那公山不狃終究是要從中作梗咯?”

孔丘則是一陣點頭道:

“正是!那公山不狃接到季孫斯的命令之後,卻是以各種理由進行推諉,遲遲不肯動手。就連季孫斯也拿他沒有辦法!如今他們主仆二人就此陷入僵持,長此以往,只怕是要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