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夢耶非耶

絲弦悅耳,鑼鼓喧天。

“好吵。”

許機心無意識凝眉,心生煩躁。

她本就處於千年一次的情潮期,情緒暴躁,聽到外邊響起的婚禮特有的洋洋喜樂聲,更是躁上加躁。

她猛地睜開眼。

被滿目紅撲了一臉。

怎麽回事?

許機心坐直身,視線從床-上瞧向客廳,又從窗欞落到自己身上。

床-上鋪著喜被,花開富貴栩栩如生,鴛鴦戲水活靈活現,手摸上去,繡樣精致細密,並不粗糙。

而木質屏風和窗欞上貼著紅色雙喜字,上邊蓋著綢緞大紅花,一眼就讓人瞧出,這是新房。

再看她身上,一身大紅色婚服霞帔,紅色綢緞為底,上邊繡著金色鳳凰圖案,繡線為金線,盡顯雍容華貴。

花釵大袖襦裙重重疊疊,繁繁復復,雖然是凡品,但在凡品中,也稱得上是佳品。

她擡手,視線落到這雙白皙纖長、骨骼分明的手上。

這雙手,肌紋淺淡,指如蔥削,隨意搭放,都如玉雕的藝術品,再看中指內側,一枚褐色近似粉色的小痣輟著,如雪上桃瓣,破壞了這雙手的完美,卻更添一抹活潑與風情。

這是她的手。

許機心手重擱到喜被上,若有所思。

所以,她這是在做夢?

因為情潮期太難忍,她沉睡之後,忍不住給自己編織個成婚的夢境?

她就那麽饑-渴嗎?

許機心揉揉臉頰,哭笑不得。

不過,嗅到自己源源不斷散出的獨屬於她的情潮香味,許機心坦然了。

行吧,她就是這麽饑-渴。

她要看看,自己夢裏的新郎,會是什麽模樣的。

只有身形沒有臉?還是有頭有臉。

她將期待地目光落到門口。

似是察覺到她的期待,門吱呀一聲,一個年約十八-九歲的少年郎被推進門。

少年郎身形頎長,如小青竹,挺拔玉立,只是身形過於瘦削,略顯得單薄。他穿著大紅色喜袍,白皙若雪的臉頰上,潮紅比身上的喜袍還要艷。

他的睫毛很長,半闔著眸,似兩把小扇子。因主人心緒不寧,小扇子跟著扇啊扇,如那翼翅的蝶,讓人不由得想起一個詞,人比花嬌。

許機心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心底盡是滿意。

不愧是她的夢中情郎,果然長得不賴,不比她曾經見過的宋玉、衛玠之流差。

甚至可以說,容貌相類,風-流更甚一籌。

特別是那盈盈細腰,被寬大的喜帶勒緊,窄瘦勁韌,讓人想手賤地捏一捏摸一摸。

別以為只男人愛細腰,女人也愛。

許機心吹了個口哨。

聽到口哨聲,那少年驀地擡頭,目光銳利似箭,一雙眸子黑曜曜的,深不可底。

是個不好惹的男人。

許機心興奮了,渾身血液沸騰。

夠辣,夠勁。

不愧是她的夢,幻想出來的男人,處處合她心意。

若說之前她還有幾分疑慮,此時疑慮徹底打消,只有夢裏,才會有這麽契合她的男人,只有夢裏,才能心想事成。

她起身,趿拉著鞋子,走向少年郎,搖曳生姿。

而她身上香味,隨著她心情散溢而出,一波濃似一波,步步生香。

少年郎額心冒汗,面上潮紅更甚,他背靠著門,厲聲喝道:“你別過來。”

謝南珩心底大恨。

那群人在酒裏給他下春日碎不說,房間裏還點了‘媚香’,這是生怕毀他毀得不夠徹底?

他轉身,伸手去拉大門。

不出意外,大門反鎖,沒法拉開。

謝南珩心一沉,眸光狠厲。

待他脫困,必將今日之苦,加倍還回去。

許機心不知少年郎的心焦與隱忍,她帶著一身誘捕潛在□□對象的香味款款走來,饒是謝南珩屏息止吸,也被這香味熏得飄飄然,心頭陣陣躁動。

體內春日碎藥效和‘媚香’雙重作用,讓他口幹舌燥,渾身燥熱,恨不得脫去身上衣服,抱著冰涼體溫解渴。

謝南珩拳頭緊握,指甲猛掐掌心,掌心疼痛沒法讓他維持理智後,他又猛掐大-腿。

他背緊緊靠著大門,疾馳厲色,“滾,滾遠點。”

謝南珩自以為自己兇悍無比,但瞧在許機心眼裏,眼前少年郎膚膩若脂,潮紅如霞,眼波似水,喘氣如蘭,連那謾罵,也和小貓揮爪爪般,可可愛愛。

多瞧上兩眼,就讓人把持不住。

許機心也沒把持住。

她輕笑,伸手去摸他的臉,“真是個惹人憐愛的可人兒。”

反正這是她的夢,她放肆點又何妨?

想怎麽放飛就怎麽放飛。

少年郎躲避,忍耐地開口:“放開。”

此時藥效上來,他的聲音越發喘,帶著媚,落到許機心耳中,沙沙蒙蒙,似帶著鉤子,在她的心頭輕輕摩挲。

酥酥的,癢癢的。

許機心盯著少年郎,愈發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