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不是寧池魚

余幼微聽見了沈棄淮的聲音,不滿地道:“小女想過來看看王爺,怎麽就關著門不讓進了?”

什麽?沈棄淮當即站了起來:“胡鬧,不好好在家養傷,這個時辰過來做什麽?”

今日沈棄淮一走她就覺得不安心,怕橫生什麽變數,於是決定來王府住一段時間,行李都帶來了,結果這往日裏對她大開的門,今日不僅緊閉,還有雲煙攔路。

“王爺!”話沒說完,外頭突然傳來雲煙的聲音,聽著有點焦急:“余小姐來訪。”

狐疑之心頓起,余幼微立馬要推開雲煙往裏沖。

“哦?”沈棄淮頷首,笑道:“那便……”

沈棄淮有些慌張,反應卻是不慢,一把抱起池魚就飛上那寬厚的房梁,低聲道:“你在這裏躲著,千萬別出聲。”

“師父最近很忙。”池魚狀似隨口地道:“每天都要關在屋子裏看很多信,沒空搭理我。”

池魚挑眉,就見他說完便飛身下去,不緊不慢打開門,接住了撲進來的余幼微。

“你師父……”沈棄淮有些顧忌:“不介意嗎?”

瞧這兩人絲毫不顧忌禮數的親密動作,也能知道他們私下到底苟且了多少次,池魚冷笑,眼角不經意地一瞥,就見這滿是灰塵的房梁上,好像落著個什麽東西。

“感動”地看著他,池魚點頭:“王爺只要想見民女了,差人去瑤池閣喚一聲就是。”

彩色的圓石,藍色的絲穗,上頭還有她親手編的花結。

擡眼看向她的眼睛,沈棄淮滿眼眷戀:“你有空……能多來看看本王嗎?”

兩個月前,她將這東西放在了余幼微的手心,當時的余幼微說,定然會貼身戴著,絕不落下。而現在,這東西卻在這個地方。

“王爺節哀。”池魚嘆息:“自古紅顏多薄命。”

心思一轉,池魚已經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表情來哭了。

“是啊,本王還以為她活過來了。”眼神暗了暗,沈棄淮聲音微啞:“結果卻是本王奢望了。”

怪不得,怪不得那天她來找沈棄淮的時候,這裏的大門也是緊閉,沈棄淮打開門讓她進去的時候,向來絲塵不染的衣裳上沾了不少的灰。

這大戲唱得一點也不心虛,池魚眯了眯眼,輕笑一聲也陪他唱:“原來如此,怪不得初見時,王爺看見民女的臉,會那般激動。”

她當時還疑惑這屋子裏天天清掃,何處能沾灰?現在明白了,那時候的沈棄淮,一定也是抱了余幼微上房梁躲著,而她,像個傻子似的什麽也不知道,還替他端了補品來。

“你不知道。”從藥箱裏拿了紗布,沈棄淮溫柔地給她包紮,低聲道:“之前王府走水,燒死了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那是本王的愛人。”

真是傻啊,原來他們一直都在私下苟且,只有她會天真地覺得他不喜歡幼微,還替她說好話。

猜中了,池魚暗自冷笑,翻了個白眼,心裏悲戚更甚,語氣卻滿是好奇:“愛人?王爺的愛人不是那位沒能進門的丞相千金嗎?”

愚蠢至極!

沈棄淮嘆息道:“真的很像。”

“王爺。”下頭的余幼微一掃人前的端莊優雅,竟然直接就纏上了沈棄淮的身子,嬌嗔道:“我總覺得心裏不踏實,您抱抱我,好不好?”

“你和本王死去的愛人,長得很像。”

送上來的美色,沈棄淮本是不會拒絕的,但一想到房梁上有人在,他很尷尬,別開頭沒看余幼微,沉聲道:“你正經些。”

他不說話,屋子裏就他們兩個,曖昧的空氣在四周環繞,池魚幾乎已經可以猜到他接下來的台詞——

正經?余幼微挑眉,只當他是害羞,更大膽地調笑起來:“只有你我二人的時候,王爺何時正經過啊?先前還弄得人家渾身羞紅,現在倒不看人家了?”

藥箱拿來了,沈棄淮溫柔地給她消毒抹藥,兩人靠得很近,池魚能清楚地聞到他身上的禽獸香味,忍不住屏住呼吸。

輕咳一聲,沈棄淮道:“我陪你去外頭看看魚好不好?”

池魚心裏冷笑連連,悶痛得嘴唇都泛白,怕他瞧見,連忙低了頭,假裝嬌羞:“王爺……”

“魚有什麽好看的。”提起這個字余幼微就不舒坦:“王爺是覺得,人家還沒條破魚好看?”

聽聽,人渣說的話總是這般動聽,要不是已經上過一回當,她就要當真了。

說著,腰間的帶子就是一松,肩上的袍子跨下來,露出潔白無暇的肩頭,直往他懷裏靠。

溫熱的手捏著她的手指,沈棄淮輕怪道:“你胡說什麽?萬物皆有靈,生而平等,哪有卑賤之說?本王喜歡你彈的曲子,這彈曲的手傷著了,本王心疼。”

沈棄淮擡頭看了一眼房梁上,沒瞧見池魚的腦袋,剛要放心呢,就聽得“咚”地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