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猶堪一戰取功勛6

重新開始。

這四個字,哪有說的那麽簡單。

姜青姝想,其實硬要說些什麽,她和張瑾也沒什麽過不去的仇怨,既不像某些虐戀情深劇本裏的挖心挖腎的,更沒什麽天大的誤會,最多就是政見不合罷了。

他們之間最大的問題,大概就是各不相讓,他奪走的恰好是她最想要的。

她又正好又是個一點都不想讓步的性子。

張瑾若真想重新開始,就應該學學趙玉珩,把自己能調動的一切勢力都拱手給她所用,放棄一切權勢、地位,只為了她活著。

自請辭去相位入後宮,那就可以重新開始。

但她知道他不會的。

滿愛情度也不會。

理由嘛,其實很簡單,且不說阿奚那邊如何解釋,但凡坐在這個位置的人根本就沒有能活著全身而退的,成則王,敗則死,哪怕昔日的政敵能放過他,享受過權勢的人,也不可能甘心放下自尊,和一群人一起共享帝王寵愛。

哪怕是趙玉珩,當年從春風得意的狀元郎淪落為籠中鳥,他也有過痛苦消沉的時候。

何況是張瑾。

這道理,就像之前謝安韞對她死纏爛打,非說什麽他當皇帝讓她皇後,一樣也可以享受榮華富貴,姜青姝只想給他兩大耳刮子,讓他醒醒。

她若真亡了國,那還玩個屁,當過皇帝的人會願意當皇後嗎?

就她這脾氣,殉國的概率都比小黑屋大。

姜青姝心裏這麽想,也沒覺得多諷刺,畢竟人性復雜,本就難以純粹,連她自己也一樣。

她本身也沒有對對方抱太大希望,甚至還覺得張瑾能說出這句話,也怪有意思的。

她笑著,冰涼的手掌撫上他的臉頰,“你要跟朕重新開始呀?”

他的衣衫被她蹭亂,又被她扯開領口,她纖瘦的身軀貼了過去,帶著寒意,直接貼在男人白皙溫熱的皮膚上。

他抱緊她,像抱緊一團冰,努力用身體的溫度去融化她,幾近孱卑地在她耳側問:“可以麽?”

她開始提要求:“朕想隨意喝酒。”

“好。”

“朕明天不想上朝了。”

“臣幫陛下想理由,陛下可以休息一日。”

“朕想每天出宮去玩。”

“好,只要讓侍衛隨身保護,確保不會有危險。”

“可是朕不喜歡讓人跟著,朕就想一個人玩。”

她一句話比一句過分,逐步試探他的底線到底有多深。

“……臣會擔心。”他沉默,又說:“若不想帶侍衛,就讓我陪你好不好。”

“那還不如讓侍衛跟著。”

他被她拐著彎罵了也不惱,摸了摸她看起來不太高興的臉,低聲問:“怎麽這麽涼。”說著,又暖暖她的手,覺得她近日頗有些體寒,的確是該補補。

姜青姝推他:“別轉移話題。”

“好,陛下不愛跟臣同行,臣就不跟著。”

他說的清淡,面色很認真。

她倒是納悶了,真是轉了性子,居然這麽好說話,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這人話裏是一套,八成到時候也有自己的應對方法。

她笑:“最近後宮頗為冷清,朕還想多納幾個年輕貌美的少年郎。”

話音剛落,就感覺腰間手臂的力道一沉。

他抿緊唇,眼神幽暗,“不行。”

“怎麽?司空是覺得別人年輕,自己與之一比,會色衰而愛馳嗎?”

這話也狠狠的戳到他的痛處,而立之年在官場是風華正茂,位居相位是年輕有為,位列三公說是曠世奇才也不為過。

但做小皇帝的情人卻不夠看了。

有時候,張瑾會反復在心裏懷疑,她到底有什麽值得他喜歡的?一張伶牙俐齒、溫柔不過三秒的嘴,專戳他痛處,平時也不省心,處處耍心眼子,狡猾又能裝,簡直蔫壞。

他還得想靠什麽討她喜歡,慍怒又無奈,低眼盯著她,“除了那些,臣能給陛下的比他們多。”

“是嗎?”

少女惡劣地把冰冷的雙手直接伸入他的衣服裏,生冷如鐵的觸感,刺得他火燙的身體微微一繃,然而還沒適應這刺骨的冷,她的手又往下,一把攥住最滾燙的地方。

“唔。”

他喉嚨壓抑住一聲低哼。

她仰頭直視男人看似禁欲、竭力克制的臉,還繼續在說:“那司空要是表現好、能滿足朕的話,年輕貌美的少年可以暫時不要,不過後宮的事,還得朕說了算。”

張瑾痛苦地閉了閉眼,高挺的鼻梁上滲出細汗,擡手攥住她手腕。

“說夠了麽。”

“說夠了。”

她輕笑一聲,松手。

“司空這麽難受,那今日朕就姑且允許司空……侍寢吧。”

男人正垂頭忍耐,聞言驟然一掀眼皮,盯著她,那雙漆黑冷清的眸子一寸寸蒙上欲色,如狼盯著獵物,聲音驟然嘶啞下來——

“好,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