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另選一條路走

厲氏低頭不語，倒也不是很在意。反正都是死人了，她總不至於跟死人爭風吃醋。

“丞相說，成大事之後，才能喜愛美色。”穆無垠雙眸裏滿是惋惜：“可是如今本宮大事已成，卻再也難遇見那樣的女子了。”

國都的某戶人家家裏。

有人給她說過，先前殿下就在宮外結識了個妖媚萬分的平民女子，還因此豪賭，被皇上責備。後來那女子被沈丞相親手所殺，殿下雖感激丞相，卻再也沒能忘記那女子，每過一段時間，都會提起來一次。

姜桃花換上青苔剛買回來的普通衣裳，對著鏡子看了看。淡黃的上衣，朱紅的短褂，藍色的長裙，這裝束走在路上很快會被淹沒在人群裏，不會被人盯上。

厲氏一愣，看著穆無垠這神色，就知道他又想那個女人了。

“主子。”青苔擔憂地捏著手裏的藥瓶：“奴婢已經找人回趙國去知會了，您如今病發要吃兩顆藥，他們要是不提前送藥來，您可就……”

“你想得周到。”拍了拍她的手，穆無垠擡頭看著天，突然有點感嘆：“要是她還在就好了。”

“還早呢。”桃花擺手：“這一覺能醒過來我已經覺得是賺了，更何況還能多活好幾個月。”

太子妃厲氏笑著頷首：“恭喜殿下，妾身已經備了厚禮，選的都是丞相和女眷會喜歡的東西。”

昨天昏睡了一天，她都要覺得自己定然是沒活路了。誰知道夜裏媚蠱毒發，吃了藥之後，整個人竟然就沒事了。不過體內的毒混合在一起，每月一次的痛苦就變成了兩次。新後給的一年的藥，也就只夠吃半年了。算了算剩下的藥，還能堅持三四個月。

看著忙碌搬擺件家具的宮人，穆無垠心情好極了：“瑜王弟暗中動作一直不小，定然是籌劃了什麽準備翻身。然而已經沒機會了，太子的金冠已經是本宮的了！”

夠了，至少還留給了她做事的機會。

“要不是有沈丞相在，本宮哪裏能這麽快入主東宮？”

“您當真沒事了嗎？”青苔還是不放心：“再多休息一會兒吧，現在急著出去做什麽？”

穆無垠的確沒發現，不僅沒發現，還在太子妃等人面前大肆誇獎沈在野。

“今晚不出去，以後就難得有機會了。”整理好了妝容，桃花起身道：“我身子沒問題，你要是實在不放心，繼續在暗處跟著我便是。只是，今日無論出什麽狀況，你都別出來救我。”

也是可憐。

青苔皺眉：“您要做什麽？”

這朝中九卿，一開始是景王和瑜王的人占多數，而如今景王為太子，手下的勢力卻漸漸都歸了他。那穿著四爪黃袍高興不已的人，可能還根本沒發現吧。

桃花一笑，打開門道：“沈在野那條路咱們已經是走不通了，難不成大魏一趟白來？自然是要尋其他的路走的。”

太仆之位給了秦升，郎中令的位置也安插了自己的人，段始南一投誠，太尉那位子，可能就得想個辦法換人了。

一如既往地聽不明白，看著主子出門，青苔只能隱了身形跟上去。

看了他一會兒，沈在野打開了桌上放著的一本冊子。

姜桃花一路上跟沒長眼睛一樣，一會兒撞著人家的牛車，沾一身泥草，一會兒撞著端菜的夥計，灑一身湯汁油膩。新買的衣裳，瞬間變得臟兮兮又破爛。她不擡頭的話，整個人就跟叫花子沒什麽兩樣。

段始南是個精於謀算的人，也很是識時務，當即就跪下給沈在野行了禮，接了紙便退了出去。

天色已晚，各家各戶都已經亮了燈，桃花一人在丞相府附近的官道上徘徊，安靜地等待著。

“好。”伸手遞了張紙給他，上頭寫了兩個人的名字，沈在野看著段始南道：“大人若是真有誠意，那沈某先為段氏求情也未嘗不可。之後你我關系如何，就看大人到底有沒有覺悟了。”

太子回宮的車隊很快從遠處過來了，她聽著聲音，就在路中間選了個極好的位置，然後跟屍體一樣躺了下去。

“這個好說！”一聽條件這麽簡單，段始南立馬一口答應：“只要是下官能給的官職，丞相說給誰，下官便給誰。”

“籲——”開道的護衛看見前頭有東西，立即勒馬讓後頭的人都停了下來，然後上前查看。

“自然是有的。”沈在野輕笑，終於擡眼看他：“沈某也願意為這點情分，幫大人一把。但是禮尚往來，大人若願意幫沈某提拔兩個人上來，沈某便保你段府上下的性命。”

“怎麽回事？”穆無垠喝得半醉，興致正高。見車停了，忍不住就掀開車簾往外看了看。

“這……”段始南抿唇：“小女好歹也伺候了相爺這麽長的時間，相爺難不成半點情分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