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責任

落山低笑,跟著她一路下山,顧懷柔有些不耐煩地回頭看他:“你總跟著我幹什麽?”

“要不是你,我也不必離開這裏。”顧懷柔低頭道:“兩清了吧,山長水遠,後會無期。”

“我想跟著你,你有意見?”落山懷裏抱著劍,一張還算俊俏的臉上帶著痞子一樣的笑意,看得顧懷柔不舒服極了,又拿他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走。

一落地,顧懷柔便徑直往外走,落山不高興了,追上她道:“我好歹幫了你的忙,你一句謝謝也不說?”

這裏離國都不算很遠,她可以回娘家去繼續過日子,雖然肯定會難過許久,比被沈在野休了還難過,但……一想到徐燕歸會因為那簪子重罰她,她就寧願自己一個人難過了。

一看見他顧懷柔就沒好心情,一聲不吭地越過他就去爬墻,但她這樣不會武功又總是規規矩矩的女人,哪裏會飛檐走壁?爬了半晌也沒能爬過去,看得落山蹲在旁邊笑,笑夠了才過去幫了她一把,帶她離開了燕歸門。

徐燕歸最近的心情一直很不錯,總覺得日子過得很舒坦,他沒有細想過是誰的功勞,不過在路過一家藥鋪的時候,他還是進去找了找大夫。

“怎麽?”落山在窗外守著呢,看她打開窗戶,立馬就笑了:“想走?”

“有能讓人受損的容貌恢復的藥嗎?”

有些緊張,顧懷柔想跑,左右看了看,收拾了點盤纏,就打算從窗戶口爬出去。

大夫神色古怪地看他一眼,道:“沒有這種藥,臉若是毀了,便只能毀了。”

好像闖大禍了,顧懷柔蹲在房間裏想,徐燕歸真的很喜歡姜桃花的話,那這簪子就是很重要的東西,毀在她手裏,他會讓她好過嗎?

輕嘆一聲,徐燕歸出門上馬,想著院子裏那總是戴著黑紗不敢擡頭的女子,還是覺得有些心疼。

嘴唇有些發白,顧懷柔呆愣地被鳳舞抓了起來,簪子被拿走,她整個人被推進了廂房,鎖了起來。

雖然只是當他的丫鬟,但……到底也是他的女人。要是真的治不好,他也該給她想想別的辦法。

她被騙了。

然而,剛一回去,鳳舞就氣憤地沖到他面前道:“門主,懷柔砸斷了您的白玉簪,跟落山一起私逃了!”

怔了怔,顧懷柔下意識地回頭看了遠處的墻上,落山在那兒站著,笑得幸災樂禍,轉身就跑了個沒影。

心裏一沉,徐燕歸皺了眉:“跟落山一起私逃?”

這玉簪分明是實心的,哪裏有什麽書信,斷了就是斷了。

她和落山怎麽會認識的?

毀了?顧懷柔搖頭,她想解釋只是想取個東西出來,結果低頭一看。

落山也算他手下的得力幹將,武功不錯,就是性子古怪,向來不得人待見,顧懷柔又怎麽可能跟他一起走?

“你竟然毀了門主最喜歡的寶貝?”

“門主!”鳳舞跺腳,伸手將斷成兩截的白玉簪遞上去:“難道不該是這個更重要嗎?您一直很寶貝的,被她給……”

嚇了一跳,顧懷柔擡頭看過去,就見鳳舞正捂著嘴,瞪大眼看著她。

“這東西,是個朋友送的。”徐燕歸道:“值點錢,不過也值不了太多的錢,砸了就砸了吧,但你能不能告訴我,他們往哪裏逃了?”

“啊!”有人尖叫了一聲。

鳳舞傻眼了,瞧著徐燕歸這神情,心思幾轉,垂眸道:“往哪裏逃了奴婢不知,但落山與懷柔一早就勾搭在一起,這個奴婢倒是知道的。”

潔白的玉簪就捏在她手裏,顧懷柔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按照落山說的,去門口的石階上,尋了石頭將這玉簪猛地從中間砸斷。

臉色沉了沉,徐燕歸看著她道:“你可知騙我的下場是什麽?”

桃花是很好的女子,得人喜歡是理所應當的,但……要是徐燕歸也喜歡她,那自己就真的沒機會了吧。畢竟不論從哪個方面來看,自己都是不如姜桃花的。

“奴婢不敢!”鳳舞連忙道:“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很多人都知道的,就您被蒙在鼓裏罷了!落山天天都去廚房找懷柔,兩人看起來倒是親近得很。雖說這男未婚女未嫁的,但……那懷柔不早就是您的人了嗎?”

她曾經很高興他不是沈在野,這樣他的心裏就還有位置留給她來爭取。然而現在看見這個,顧懷柔有些絕望。

心裏像是被什麽東西擰了一下,不舒服極了,徐燕歸轉身就下山,朝著國都的方向一路追過去。

落山沒有騙她,在抽屜裏當真是有一支白玉簪的,看起來是女人戴的款式,她瞧著也覺得眼熟,多半就是姜桃花的東西了。

顧懷柔坐的馬車走得很慢,更何況車頂上還一直有個不安分的人,走到半路,車夫忍不住了,直接將他們兩人一起趕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