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沒有感情

“我若是一直在用她練功,她就該跟紅顏院的其他人一樣,身子虛弱,體內極寒。”徐燕歸道:“但她沒有。”

“什麽?”落山不解:“把脈做什麽?”

身子一僵,落山下意識地看了樹上一眼。

徐燕歸沉默,一雙眼不悅地掃了落山好一會兒,才道:“你有給她把過脈嗎?”

顧懷柔一臉茫然,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

還真是為著玉簪追出來的,顧懷柔屏住呼吸不敢吭聲,落山卻笑了:“門主那麽在意那簪子,就去找簪子的主人好了,又何必逮著無辜的人不放?”

表情恢復了柔和,徐燕歸飛身而起,上樹就將她給抱了下來。

“我……”徐燕歸抿唇:“她砸斷了我的玉簪,總沒有說走就走的道理。”

“……”一聲都不敢吭,顧懷柔閉著眼睛捂著臉,裝死。

然而落山沒否認,只別開頭道:“就算我管一回閑事吧,人家都已經打算走了,門主還追出來做什麽呢?”

“跟我回去吧。”徐燕歸道:“你沒了我,該怎麽過這日子?”

顧懷柔聽得直搖頭,落山的表現像是跟她有幾世的仇,怎麽可能像是喜歡她?

誰說不能過啊?去哪裏過都是過!這話顧懷柔只想了想,沒說出來,因為她不敢。一靠近徐燕歸,她的心連著根兒都開始疼,本來還走得挺瀟灑的,現在才發現,她還是舍不得。

“若不是看上她了,你怎麽會說這些話。”徐燕歸抿唇:“你不是一向不管閑事的嗎?”

是不是沒救了?

落山一怔,失笑:“門主此話從何而來?”

見她不反抗,徐燕歸就徑直將人扛上馬帶走了。落山皺眉看著,罵了一句:“真沒出息。”

徐燕歸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突然了然:“你看上她了?”

這話是罵她的,她知道,但是也還不了嘴,悶頭埋在徐燕歸懷裏,她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屬下想說,門主是個好人,對誰都很負責,哪怕只是用來練功的工具,也因著她們的貞操觀念,願意帶回門裏來養著。”落山道:“可您是大義凜然了,考慮過這些女人的感受嗎?分明是被您騙了,卻還癡心一片,傻兮兮地對您好。您瞧著,不覺得愧疚嗎?”

“那玉簪斷就斷了,我不怪你,你別害怕了。”徐燕歸開口道:“我說過,你在這裏,想做什麽都可以,沒有規矩的。”

翻身下馬,徐燕歸走到他面前,垂著眼眸看他:“你想說什麽?”

沒有規矩,那他為什麽還要在身邊留別的丫鬟,將她擠得待不住?說到底,還是有些嫌棄她的吧?顧懷柔沒說出來,老老實實地跟著回去,繼續過離開之前的日子。

“有什麽注意不注意的?屬下是什麽脾性,門主又不是不知道,只要屬下說得不對,門主大可糾正教訓。可屬下說的要是對的,您總不能也拿身份來壓著吧?”

落山挨了罰,扛著一身的傷蹲在她的墻頭上罵:“窩囊死你算了,還連累我!”

“落山。”徐燕歸冷了聲音:“你說話注意點。”

顧懷柔硬著頭皮聽著,沒還嘴。

落山笑得痞氣十足:“在門主看來,睡過了就算是您的女人了?那青樓那麽多姑娘,豈不是扯不清是誰的人了?”

每天繼續做飯洗衣裳繡荷包,晚上偶爾侍寢,白天再聽落山嘴賤幾句,日子開始過得平順又平淡。

救人?徐燕歸冷笑:“帶著我的人私奔,你這是救她,還是在害她?”

但是某一天,徐燕歸突然問她:“你想同我成親嗎?”

“知道啊。”落山道:“救人。”

顧懷柔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徐燕歸看著他,臉色就不太好:“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搖頭,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面前的人臉已經黑了,拉開門就離開了房間。

“門主。”

好端端的,為什麽會說到成親?兩人現在這樣子,不算成親嗎?

顧懷柔很是緊張,落山卻笑了,拉著她的手讓她抱著樹枝,然後便飛身下去。

徐燕歸去找了沈在野一趟。

樹林裏點著火堆,還鋪了稻草,一看就是有人過夜的,然而人卻不見了。徐燕歸冷笑一聲,擡眼往四周掃了掃:“還躲?”

桃花正是養身子的時候,沈在野自然不會讓他進去見,兩人就蹲在門口聊了會兒天。

於是她立馬就安靜了。

他問:“你覺得顧懷柔是個怎麽樣的人?”

顧懷柔皺眉想掙紮,然而落山擰著她的頭去看下頭,徐燕歸正策馬往這邊來了。

沈在野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這個你不是該比我更了解嗎?”

正這樣想著呢,冷不防就聽見了身後的馬蹄聲。顧懷柔嚇了一跳,落山反應倒是快,抱起她就藏到了旁邊的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