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余生的開頭

落山點頭，賤兮兮地補了一句：“您自個兒嫌棄人家在先，又巴巴地趕著娶人家，是個女人就不會同意，您是不是傻得慌啊？”

怔了怔，徐燕歸呆呆地問：“你的意思是說，她是因為我的態度，所以才拒絕的？”

說罷，像是知道徐燕歸會揍他，立馬飛身就走了。

“她要是當真很在意，就不會頂著這張臉倔強地留在這裏了。”落山搖頭：“她在意的只是您的看法，您受不了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所以不願將她留在身邊，這是您一開始就擺明的態度，現在轉頭要娶她，叫她如何好想？”

徐燕歸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想了想，轉身往賬房的方向走。

“不然呢？”徐燕歸睨著他道：“她很在意她的臉。”

日子繼續過著，顧懷柔覺得徐燕歸好像變了些，將院子裏的鳳舞給遣走了，只留了她一個人，門裏有什麽議會或者活動，都將她帶在身邊。

挑了挑眉，落山問：“門主覺得是她自卑的緣故，所以不肯嫁給您？”

剛開始她還有些抵觸，可他堅持，一旦有人說什麽不好的話，他事後一定會將人處置得很慘。慢慢的，她就發現了，徐燕歸是在用行動告訴她，他不嫌棄她了。

“用不著你來操心。”一看見他，徐燕歸就沒什麽好臉色：“要不是你嘴巴這麽毒，讓她覺得自卑，她現在也不會拒絕我。”

怎麽會有男人完全不看女人的臉呢？顧懷柔覺得很奇怪，蹲在水池邊想了好久也想不明白。正想起來，背後卻來了一股力道，冷不防就將她推進了水裏。

落山笑嘻嘻地道：“聽聞門主跟她求親被拒？”

“啊！”

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徐燕歸很不能理解，悶悶地吃完了飯，正打算去找她說個清楚，半路卻碰見了落山。

嚇了一大跳，回頭一看，又是笑得很討人厭的落山。

顧懷柔點點頭，又搖搖頭，張嘴欲言，卻不知道說什麽好，最終還是轉身走了出去。

“你好生冷靜一下吧，門裏要出大事了。”

徐燕歸一愣，皺眉看著她：“你還是在意這張臉？”

出什麽大事需要她掉水裏冷靜？顧懷柔很生氣，手一揚就潑他滿身：“你這人怎麽完全不考慮別人的感受的？掉水裏很好玩嗎？”

這樣的臉，放在他身邊做個丫鬟他都嫌棄，更別說是當正室夫人了。他一時興起娶了她，到時候又休棄，傷的還不是她的心？

落山笑嘻嘻地躲開，深深地看她一眼，道：“以後沒機會惹你這麽生氣了。”

“嫁不嫁都一樣，奴婢會一直做菜給您吃。”顧懷柔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嫁了倒是給您添麻煩。”

什麽玩意兒？顧懷柔眉頭皺得死緊，看著他跟只猴子似的一蹦一跳消失在墻外，只能自己爬上岸，回去換衣裳。

擡眼看她，徐燕歸眼裏滿是惆悵：“我是有些遺憾，做菜這麽好吃的人，竟然不肯嫁給我。”

剛回屋打了熱水準備洗澡，屋子裏就像是有什麽動靜。顧懷柔疑惑地看了兩眼，沒人，也就將門窗關好，繼續沐浴。

“……”那嘆什麽氣啊？

可是，等洗完之後她發現，自己準備好的幹衣裳不見了，屏風上搭著的，竟然是一套喜服。

“不是。”

什麽情況？

顧懷柔嚇了一跳：“您不喜歡吃這些？”

有些不明白，但外頭好像突然熱鬧了起來，許多腳步聲正在往這邊而來。顧懷柔嚇著了，連忙將喜服給勉強套上，怎麽也不能赤身裸體啊。

坐下來看了一眼菜色，徐燕歸嘆了口氣。

剛穿好，外頭的人像是算準了一樣，推門便進來，給她蓋上紅蓋頭，架起她就往外走。

他覺得這樣的日子簡直是夢寐以求的，可是，她竟然會不同意。

“你們……做什麽？”顧懷柔掙紮了兩下，旁邊的人連忙安撫她：“夫人別緊張，咱們帶您去跟門主拜個堂而已。”

這樣不是很順理成章了嗎？接下來兩個人成親，燕歸門的人再敢拿她的容貌說事，他便可以名正言順地教訓他們，不用再有所顧忌。她不用當丫鬟也可以堂堂正正住在他的院子裏，等事情忙完，兩人便出去遊山玩水，忙起來的時候，她就在這裏等他回來。

拜個堂……而已？顧懷柔傻眼了，撩起蓋頭看了看四周。不知道什麽時候燕歸門已經張燈結彩，四周全是人，有她見過的，也有她沒見過的。徐燕歸一身喜服，正站在燈火通明的大堂裏等著她。

他其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顧懷柔，說喜歡總覺得有些別扭，但從她在黑暗裏說，更喜歡晚上的他開始，他待她就不一樣了。可能是影子當久了，第一次被人當成光，心裏難免會動容，總之，他沒再拿她練功，也如約將她接出來，養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