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他的心痛

所有人都還未看清蔣阮的動作,只看到那侍衛身子僵直著倒了下去,全身上下竟是看不出一個傷口,嘴角緩緩溢出一絲血跡。

其余侍衛見狀,俱是警惕的瞧著蔣阮,大驚失色。這個看上去普通的丫鬟下手狠毒便罷了,連瞧著手無寸鐵之力的郡主也有什麽絕技不成?

蔣阮穩住身子,將手上的血月鐲轉了轉,裏頭統共只有九根針,每一根都是淬了劇毒。這東西的確做的輕巧,一旦出手,勢必毫無轉圜之地,然而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點,便是一定在眼前發射毒針。

方才情急之下,倒令她想起一件往事來。上一世,左郎中左江在朝中官運亨通,很是替皇帝辦了幾件漂亮事。上一世,嫁給左江的並非是蔣丹和蔣儷,而是陳貴妃娘家的一位表妹。

猶如有了一根絲線將整件事情串起來一般,這麽一想,事情倒是有些了然了。宣信自然是沒那麽大威力來指使整個郎中府,但若是換成如今炙手可熱的陳貴妃呢?上一世宣離也曾說過左江很有賢才之話,左江若是投了宣離一派,替陳貴妃辦事就是順其自然。

如此說來,宣信和蔣儷倒只是被陳貴妃利用了。只是陳貴妃何以與她有這樣大的深仇大恨?便是要出手,也不該在這時,還用了這樣一種毒辣的手段,瞧著倒是像要她身敗名裂,置她與死地了。說是蔣素素和夏研的手筆,似乎還更像一些。

陳貴妃和夏研不同,一旦出手,必然有連環後招,今日她又怎麽能輕易逃脫。陳貴妃不惜用整個郎中府來給她下了個套,真讓她刮目相看。

情勢越是危急,蔣阮神色越是輕松,她就筆直的站在郎中府花園的空地上,笑的嫣然嫵媚。

不知不覺中侍衛越來越多,已然分成了兩撥,一撥人圍著天竺,天竺就是身手再好,也寡不敵眾,況且這些侍衛是陳貴妃派來的人,哪裏又會是草包。另一撥人將蔣阮圍在中間慢慢逼近,此刻見蔣阮突然笑將起來,不由得有些心中生疑,竟是在有些不敢上前,方才同伴的慘死也令他們不敢小覷這個郡主,只怕中了什麽暗器。

她淡淡道:“你們主子今日這般做,可曾想過後果?”

那幾個侍衛一聽,眼中頓時閃過一絲驚訝,陳貴妃之事,本來應當是無人知道的。若是事發後,蔣阮也只會怪到宣信頭上。可是這個弘安郡主竟然一張口就是直指貴妃,連郎中府也未曾懷疑,怎麽能讓他們心中不驚慌。

若非陳貴妃下了命令要將蔣阮送到宣信床上,這些侍衛恐怕已經殺了蔣阮滅口。陳貴妃從頭到尾在宮中都未曾露過面,且與此事八竿子也打不著一起,可蔣阮偏偏就能猜到!不,看她的眼神,應當是篤定。

事不宜遲,幾個侍衛一擁而上圍住蔣阮,比他們動作更快的是鐲子上發出的幽暗藍光,便只聽刷刷刷幾聲,有些人被射中,一下子栽倒在蔣阮身前。然而她動作再快,到底被藥力控制的有些體力不支,其中一人繞到她身後一下子將她雙手反剪起來。他們雖然看不清楚蔣阮到底是用了什麽暗器,此刻見蔣阮身子無力,也慢慢放下心來。天竺見蔣阮落到那些人手中,心中焦急,下手招招狠辣,卻也露了破綻,給了敵人可趁之機,身上掛了些彩。

天竺習得是殺人,但暗殺多是一對一,對待大批侍衛還是有些勉強。此刻天竺也是心驚不已,這麽多人只為了對付蔣阮一個,是否太過小題大做了一些?亦或者是對方的主子恨蔣阮入骨,才會這樣確保萬無一失。

一人趁天竺分心之際,一刀刺進天竺腰間,天竺一個踉蹌,再回首哪裏還有蔣阮的影子。

再說蔣阮被那侍衛一路擄走,侍衛用手蒙著她的眼睛,蔣阮咬著自己的舌尖,身上異常的燥熱。像是有火星從心底一點點的撩了起來,直弄得整個人都開始戰栗。身上越是滾燙,心中越是沉冷。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帶著自己的人停了下來。蒙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放下,只見眼前事一間華麗富貴的屋子,屋中燃著的熏香散發這一種異樣的曖昧。那香味蔣阮並不陌生,上一世在宮中,許多美人為了在皇帝寵幸之時將那片刻寵愛延長,大抵都會燃出這樣的熏香,催情香。

蔣阮身上本就中了那藥力霸道的媚藥,聞到此催情香只覺得從腳趾頭到頭發絲都要燒起來了一般。只她向來能忍,便只是臉色微微泛起潮紅,若不是深知那藥力,恐怕別人都不會相信她是中了媚藥之人。

“弘安郡主。”一道粘膩的嗓音響起,似那惡心的蛆爬附在骨髓之上一般,那侍衛躬身退去。蔣阮再也無力站起來,跌倒在地,冷冰冰的注視著面前盯著她淫笑的男人。

宣遊的目光在蔣阮身上打轉,自從上次在宮中一見,他做夢都是將弘安郡主壓在身下,便是見過了此等絕色,再看自己院子裏的姬妾,只覺得全是庸脂俗粉。這些日子以來宣遊茶不思飯不想,誰知那外表看著一本正經的左江倒是個識趣的,還有他娶得那個嬌妻蔣儷,為他創造了這樣好的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