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殺陣(第2/3頁)

“玄禾保證兵入大寧後絕不妄動淵閣,還請小姐罷手!”玄禾朗聲回答,神情陰鷲。淵閣隔了這動兵之地何止百裏,即便她要找借口,也要讓她發做不出來!

轉瞬之間,寧都城下一片大亂,沙散看著宛若瘋狂之士的北汗大軍,喃喃自語:“師父,這是、這是九殺陣法……這是隱山的逆天殺陣!快、快讓他們回來,否則……這十萬大軍將會不留片甲啊!”

沙散聞言後退幾步,握著刀的手一緊,那人說過,若是再肖想大寧皇城淵閣,必是有來無回!如今他們陳兵大寧都城,倒是早就忘了當日留下此言的女子竟真會以此為由出手。

玄禾愣愣的聽著沙散驚恐的叫喊,一時之間竟回不過神來,直到聽到‘片甲不留’這幾個字才猛地一頓,搶過沙散手中令旗直揮,只是他下令之時就已騎兵全發,到如今層層拖滯下,北汗大軍幾乎全數卷入那昏暗無光的陣法之中。

“玄禾,我倒不知道這天下幾時有了束縛我的鐵律!”那紅衣女子突然揚眉素眼,慢聲道:“你應該還記得,我曾經說過,若是再靠近這大寧淵閣,會有什麽下場吧!”

昏暗之下,已漸漸無人能看清裏面的光景,除了接連不息的慘叫呼救,什麽都聽不到。而陣法之外的地方卻詭異的安靜了下來,就連寧都城頭上,也不例外。

墨玄玉倒是說過,隱山絕不會卷入天下之爭,事到如今,也只有以此相壓了。

幾乎沒有人看到那十根擎天之柱是在寧淵將青帝劍拋出後才出現的,是以如今這般鬼神之境的出現,城頭上的將士皆是面色復雜,似是驚恐,又像是興奮。

玄禾面色不變,卻心下大沉,沙散不清楚,他可是明白得很。當初墨玄玉對出手相守淵閣的女子忌諱頗深,想必這人也定是隱山中人,他手握十萬大軍,倒不怕這區區一人,只是若是得罪了隱山,日後必會為北汗留下後患,當即便沉聲道:“大寧北汗相爭,離東界遙遙萬裏,想必沒有礙了小姐了眼,小姐相幫北汗,是為何意?”

這般相入死境後的逆轉,縱使他們覺得有違天倫,倒也不是接受不得,一時之間,大寧將士中上天庇佑,太祖顯靈的細小之語便慢慢傳遞開來。

玄禾身邊的沙散聽見這聲音心底一凜,陰冷的恨意襲上眼底,忙不叠的走上前兩步朝玄禾道:“師父,就是這個女人費了我一身武功!你可要為我做主,替徒兒報仇!”

只是,他們面上的興奮之意終究多了幾分忐忑,只因對他們而言的鬼神之境裏,還有著讓大寧將士最為掛心的兩個人,他們同樣生死未知。

扶住葉韓的紅衣女子緩緩轉過身,聲音清冷凜冽,面上猶自帶了些許霸道。

玄禾這邊卻清楚明白得多,他看著大營周圍為數不多的北汗軍,將令旗往地上一扔,轉過身陰沉的看著沙散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什麽九殺陣法?”

“玄禾,上次我便給你捎過話,看來……你不是個長記性的人。”

“師父,我在小姐身邊學過兩年陣法,曾經聽她說過,隱山殺陣中最為逆天的便是這九殺陣法,只要進入其中之人皆被迷失心智,互相殘殺,不死不休!”沙散看著玄禾驟然變色的神情,咽了口口水道:“只是,小姐也說過,這九殺陣法要布成極為不易,不僅耗時需久,且需要高深的陣趙南力才能使其運轉,就連小姐也無法驅使,按理說這天下間應該無人能催動這樣的陣法才對。”

“你是何人,居然敢斬殺我北汗大將?”尖銳的聲音自高台上響起,玄禾運著內力的聲音響徹在寧都城外。大寧都城裏怎麽還會有這等人物,就連他也未看到那人是如何出現又是如何扔出這一槍的。

“師父,這寧都城外怎麽會、怎麽會有隱山的殺陣?”陣法之中的悲鳴慘叫聲不絕於耳,沙散終是承受不住,慘白著臉突兀的喊了出來。

只此一槍,便有著驚天動地之威,包圍著那兩人一馬的北汗大軍不自覺的俱都後退了幾步。

玄禾沒有理他,只是僵著神色轉過身,隔了半晌才聽到他頹廢得有些寂滅的聲音,那其中深入骨髓的陰狠油然而生:“這座城池,是當年大寧的開國大將百裏瑞鴻親手所建,而他的師父,是隱山……墨寧淵。”

玄禾沉著眉後退兩步,手有些輕顫,若這一槍是對著他來……

得隱山之主者,得天下,原來如此,原來竟是如此!如此逆天之陣,世上又有何人能破?

北汗大營裏一片抽氣聲連番響起,鐵木不敢置信的看著自胸腔而過的銀槍,胸中鮮血劃過驟然倒塌的北汗大旗,整個人直愣愣的朝上面倒去,他面色驚懼,雙眼渾圓,手微微擡起又垂然落下,頗有些死不瞑目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