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皇宮火起

聽到這口諭,郭勛害臊羞愧不已:“……臣明白了,臣鬧了笑話,有罪!”

“侯爺若有罪,何來這讓侯爺知經筵事的旨意呢?”張佐拱了拱手,“咱家還要回去復旨。”

郭勛趕緊客套著想留留他,又趕緊把備好的謝儀拿來。

張佐卻看到了仇鸞,停下了腳步:“這是……鹹寧侯嫡孫吧?”

“……仇鸞見過張公公!”仇鸞立刻機靈地行禮。

張佐臉帶微笑點了點頭:“陛下今日命太醫院安排太醫去侯府為老侯爺視疾了,陛下說,鹹寧侯勞苦功高,也有個好孫子。”

“仇鸞叩謝天恩!”仇鸞跪了下來,眼淚也出來了,“仇鸞必是陛下忠心效死之臣!”

仇鉞病重,這一次恐怕是挺不過去了。仇家心心念念的,就是因安化王之亂立功受封的爵位能不能延續下去。

萬一文臣們搗亂呢?

現在得到皇帝一句“仇鉞有個好孫子”的評價,還遣禦醫視疾,仇鸞一顆心終於定了下來。

那是與他年齡相近的皇帝,要是簡在帝心了,他仇鸞是能伴皇帝一整朝的!

送走張佐後,郭勛和仇鸞都激動莫名。

“吃酒吃酒!”郭勛熱血沸騰,“陛下竟再行舊例,讓勛臣知經筵事!小球兒,不,仇小侯爺,咱們這回做對了!”

……

京城一處小宅之中,主人書房的油燈一直亮到了後半夜。

聽到外面更鼓聲和淅淅瀝瀝的夜雨聲中,夏言緊緊擠了擠眼睛擱下了筆。

喝了一口冷茶之後,他將面前已經寫好了大半的奏疏再次從頭到尾檢查起來。

那場讓毛澄貶官為民的朝會後,言官短時間內不敢再輕易上疏。

但從那天開始,得知了楊一清即將還朝的夏言,在聽到皇帝說要重設三大營之後就開始準備這道奏疏。

《請實邊儲以防虜患疏》。

如果今後數年把重設三大營作為一個重要事務,那邊患怎麽辦?

作為兵科給事中,夏言這是在做自己的分內事。

皇帝希望言官言之有物、注重奏疏的質量,夏言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官人。”他的妾室有些幽怨的端來了一杯熱茶,“都這麽晚了。”

年已三十九的夏言微笑起來,端過了她手裏的茶,然後習慣地遞到嘴邊眯上了眼睛。

肩膀和脖子那裏,一雙柔嫩的手已經伸過去緩緩地拿捏起來。

睜眼放下茶杯後,他再次閉上了眼睛輕聲說道:“陛下初登大寶,常朝一日未歇。陛下志存高遠,是希望百官多言要事的,就是要言之有物。我辛苦幾天,不等我了,等會直接去上朝。”

“……那天聽官人說陛下一口氣罷了十七個言官,可嚇壞奴家和姐姐了。”

聽到她語氣裏的擔憂,夏言自信地翹起嘴角:“怕你官人我這個言官惹惱了皇上?這些事情你們不懂!”

“官人自然是一等一的能臣!忙了這麽多天,定會一鳴驚人,簡在帝心!”

“行啦。”夏言伸手到肩膀上捏住了那只柔荑,拉過來在膝上坐好,“還有幾條沒寫完,先去歇著,我要讓陛下盡快能看到我的奏疏。”

這封奏疏,一定要趕在重設三大營的方略定下來之前!

溫存片刻暫作休息,夏言又繼續完成最後收尾的部分。

馬上就是朔日大朝會。

……

五月初一的淩晨,京城更多的官員也在為朔日大朝會做著準備。

張鶴齡張延齡這對勛戚兄弟,今天也是可以上朝的。

朔日大朝會,一般只是禮儀式的,能上朝的人數遠比常朝多。

從新收美妾的床上爬起來後,張鶴齡就時不時地走到房門口,遠遠遙望皇宮的方向,又時不時看看天。

谷雨已過,春夏交替,這幾日陰雨綿綿,而從昨夜開始雷聲震震,張鶴齡也是被雷聲吵醒,這才趕緊提前起來的。

倒是趕巧了,那麽有沒有可能是今夜出事?

“侯爺,就算是大朝會,也不用這麽急著起來嘛。”年方十七的美妾還貪睡,跟著他起床伺候他穿好衣服之後打著哈欠。

“你懂什麽!”張鶴齡的目光只是看著皇宮那邊。

另一處,夏言也已經寫好了奏疏。

今天大朝會後,就可以遞到通政司去了。

他穿好了朝服,黑色腰帶的角他系得很認真。

京城還沉睡在夜色中,此時亮起了燈的人家,大多是官宦府宅。

有些品級低的官員住在外城,他們得更早起床。

按規制,低品官員不能坐轎。入了城中之後,也不能縱馬。

到了城門處,勘驗官身才得以入城。

時不時一道閃電刺亮夜空,隆隆悶雷聲中,許多官員在仆人打開的傘下往皇城走去。

苦也!今日大朝會,那麽多人還是得在西角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