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但現在,不能說了”(第2/3頁)

趙淵的兒子,趙文毫?六年前那個帶頭欺負林痕的世家子。

顏喻隱約拼湊出當年的所有真相,可惜時過境遷,已經沒什麽意義了。

拋卻腦海中浮現的林痕的臉龐,顏喻靜了靜心,問:“你的計劃到底是什麽?”

江棋想了想,笑出一口森白的牙齒,問:“你說登基大典那天,林痕站在最高處,信誓旦旦那些豪言壯語時,忽然……”

江棋頓了頓,拳頭舉在兩人視線交匯處,在顏喻看過去時五指驟然張開:“咻的一下,被一箭穿心怎麽樣?”

顏喻不受控制地順著江棋的描述想象那時的場景,惡寒從腳底往頭頂爬起,他皺眉,問:“你就這麽恨他?”

江棋聞言平靜地看著他,並不說話。

顏喻忍著惡心,又道:“登基大典時戒備森嚴,你做不到的,換個簡單點的法子吧。”

江棋笑得意味深長,道:“實不相瞞,如今皇宮裏的禁衛軍大部分都聽令於我,當然,這樣也不能保證,在下還需要顏大人的一臂之力。”

顏喻眯了眯眼,他知道江棋說的是什麽,恰在這時,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鉆進來一只亂糟糟的腦袋。

江因被刺眼的燭光恍了下,他揉著惺忪的眼睛,喊了聲“舅舅”。

顏喻朝他招手,示意他過來,江因聽話地靠近,余光猝不及防掃到江棋的臉,嚇得差點哭出來。

偏偏江棋還在陰狠狠地盯著他,問:“小陛下的狀況,比我想象得要好啊。”

顏喻想起江棋騙自己說林痕虐待江因的話,沒什麽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攬過江因,兩人坐到主位。

江因還心有余悸,害怕地露出一只圓溜溜的眼睛,打量了會兒面色不好的顏喻,猜到是對面那個怪物惹的,他想把那人趕出去,可他又有點膽小,糾結一番,喊了句:“我不喜歡你。”

又埋在顏喻懷裏不動了。

江因只是智力如小兒,個子卻是實打實的,他這麽一鉆,顏喻差點沒把人抱住。

他哭笑不得,剛被江棋惹得滿頭陰翳也消散了不少。

江棋想諷刺幾句,但看顏喻對人如此寵溺,他猶豫一番,把話咽回肚子。

他說:“顏大人知道我說的是什麽。”

顏喻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轉而拍了下江因的肩膀,問:“稚兒,舅舅讓你代為保管的小玩意可還留著?”

江因想了想,問:“是準備去江南玩的時候,舅舅綁到稚兒脖子上的那個嗎?”

顏喻點頭。

江因笑了笑,從衣領裏翻出一只藍灰色的骨笛,道:“稚兒帶著呢。”

顏喻摸了摸江因的腦袋,誇了聲:“稚兒真乖。”

他轉而看向江棋:“隸屬於江姓皇室的暗衛營,裏面的人各個都是世間難尋的頂尖高手,會箭術者極多,隨便一位都可千百步之外取人性命,但他們只聽令於手握骨笛的江氏正統子孫。”

江棋盯著江因手中折射著冷光的骨笛,歪了下嘴角:“怪不得世人都傳,大庸開國皇帝斷過一指,原因竟然在這兒。”

顏喻忽略他的陰陽怪氣,問:“江公子還有事嗎?”

這就是趕客的意思了,江棋聳了聳肩,攤手道:“合作愉快。”

顏喻看了他一眼,道:“林痕怎麽個死法我不會管,我只要相印,以及確保江因平安,最後,我顏家的冤案必須平反。”

江棋點頭:“明白,我知你們讀書人最看重身前身後名,此事,我不會食言。”

顏喻頷首:“慢走不送。”

江棋重新戴上假面,整理好後,又問了顏喻一句:“顏大人就不好奇,當年那場火既然是我們自導自演,那江某身上的燒傷又是因何而來呢?”

“難道不是你自己玩火自焚嗎?”

“玩火自焚?”江棋咬著這幾個字,陰陽怪氣道,“這話還是送給林痕比較好。”

他憤憤道:“一年前,臨溯,大事將成之際,林痕縱火燒營,我江陽旁支十數人,皆死於那場大火,此仇不報,我江棋誓不為人!”

江棋都離開了,顏喻還遲遲沒能回神。

他發現自己的思維好像已經亂成了一堆毛線,千絲萬縷地把他纏繞起來,半分清醒,半分迷茫。

顏喻知道,江棋這次沒有說謊,因為他的恨意不似作偽,臉上的疤痕也不像是有四五年之久。

既然沒有說謊,那麽,就是林痕真的縱火了。

為什麽呢?這並不像林痕會做的事。

林痕似乎也沒有理由對自己的救命恩人痛下殺手,還是以這般殘忍的方式。

頭又開始疼了,顏喻強迫自己不要自尋煩惱,他捧起江因的臉,道:“今日發生的所有事是舅舅和稚兒之間的小秘密,稚兒誰都不能告訴,好不好?”

江因懵懵懂懂地點頭。

顏喻笑,道:“稚兒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