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4頁)
師暄妍回憶了一番。
她也是懵懵懂懂,對這方面一無所知,遠不如回京之後又惡補了一番的太子殿下,帶著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生猛勁兒,沖口而出:“只有一眨眼的功夫,好像是不夠?”
“……”
她似乎能聽到男人陰沉著臉磨牙的聲音了。
“師般般,我該在這裏掐死你。”
師暄妍心底怕怕的,烏眸怯生生地垂下來,眼睫撲扇。
那片肌膚,白得似瓷片,蒙昧的月影自她鼻梁山根處斜照,覆落在右側的靨上,清麗溫婉,似春色迤邐下來。
原本就有些焦躁的身體,升起了一股壓制不住的邪火,唯有親吻她冰涼的玉肌雪膚,方能紓解。
然而沒等他的唇,親吻上少女的紅唇,師暄妍顫巍巍地搭上了他的肩。
如同安慰一般。
她在寧煙嶼的肩上輕撫,這一動作,讓寧煙嶼擰了眉宇,春夜濕漉漉的寒霧,拂潤了他的眉梢,他陰沉著面,那般睨著身下可憐的少女。
師暄妍怯怯地望著他,安慰道:“我沒有笑話你,我不知道別的人怎麽樣,但你已經很粗魯了。”
她想不到別的詞兒來形容那晚的寧煙嶼,竟用了一個“粗魯”。
她大抵是不知道,這兩個字更深地刺傷了男人的自尊。
於是那股氣息變得愈發冰冷而危險,纏繞上她的雪頸,將她牢牢地扼住。
“師般般!”
師暄妍嚇得閉上了眼,可私心裏忽然覺得,這個男人只是表面上可怖,他實際不會傷害她。
就連她把他利用完就扔,重逢之後,他也只是嚇唬了幾下她,並沒有做出任何報復之舉。
她將自己的小臉埋進纏花錦被底下,細聲道:“你為什麽叫我師般般呀?旁人都只叫我師暄妍,或是般般。”
“……”
許久不聞動靜,師暄妍大著膽子,將錦被扒拉下來一線,露出曼妙含情的美目。
只見月光幽暗,簾幔垂落在他身後,男人的氣息不勻,黑眸陰沉地盯著自己,像是要吃了她,她的一顆心被嚇得跳動飛快。
她對了對手指,小心翼翼地望著他:“那我騙了你,我現在跟你說實話,你就會不生氣嗎?”
寧煙嶼的胸膛裏有一把火,燒得肺腑灼熱,女孩子玉體橫臥,軟若春水,恰是他亟需的那股清涼。
“嗯。”
他居高臨下,雙肘支撐在她雪頸兩側。
雖也是在回應著,但思緒根本不在此,幾分敷衍。
男人的目光,凝在少女軟彈嬌嫩的朱唇上。
隨著她一顰一笑,那雙飽滿櫻紅的唇,唇肉開闔,分外的誘人。
師暄妍把被衾攥著,調整了一些睡姿,小聲地道:“我確實沒懷孕。”
一句話,讓男人的眼底裹挾了一層風暴。
而下一瞬,因為她眼底溢出了淡淡的水痕,而盡數撲滅。
“般般。”
師暄妍眼眶之中的水澤越湧越多,似潰堤的潮水,洶湧不止,他這一次終究是再也按不住手,擡起衣袖,擦拭掉她眼窩處聚集的水光。
他輕柔地喚了她一聲,師暄妍忽地靠過來,把臉頰埋進了他的懷裏,自哭腔之中,似是終於有了勇氣,才能斷斷續續地說來。
那夜,她腹痛如絞,臉色蒼白,他將疼得險些失去了知覺的少女帶回了山腳下他巡獵駐紮的青帳。
並喚來了最好的醫工為她看診。
當時他在外面,並不知裏頭的情況。
華叔景在為師暄妍搭了腕上脈之後,眉目出現了疑難,他用匪夷所思的目光望著師暄妍,問:“娘子這樣的腹痛病症,有多久了?”
師暄妍還不知自己身子出了什麽紕漏,竟讓這般年高德劭、藝術精湛的老大夫,也如臨大敵一般,心中微梗,但錯愕地回道:“自來月事起,便一直是如此。大夫,怎麽了嗎?”
華叔景掩面嘆息,只是低頭去取針。
燈油噼啪一閃,灼痛了師暄妍的明眸。
她驀地出手,搭住了老太醫的手臂,不顧身上鉆心的疼痛,咬牙道:“我舅母說,沒個女子都會來癸水,都會這般疼,說我的這個病痛,是正常的。”
這回華叔景忍不住了:“造孽,造孽!”
他一連說了兩個“造孽”,道:“娘子,你舅母渾說一氣!這世上有多少女子,月信造訪時根本毫無症狀,或是隱隱作痛,豈有個個都如娘子這般,疼得幾乎害命!娘子,你是被人用了毒!”
師暄妍的心沉入了谷底,她顯然是怔住了。
“用毒?”
她原以為,自己自十二歲來了癸水開始,便每月都要經歷一番痛苦至極的磨難,是每個女孩子終其一生都要遭受的,因自己並無特殊,所以也不覺有大礙,然而自回長安以後,一次更比一次劇烈,師暄妍終於忍不住,想找個醫術精湛的醫工來為自己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