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第2/4頁)
他有事情要告?但這事現在重要不過替韓氏接骨,師遠道皺了眉。
韓氏則大叫起來,崩潰一般:“顧未明!你膽敢說,你不怕你的醜事被傳出去嗎!”
韓氏之所以用妓子糟蹋他,就是怕他事後把自己要挾、審問他的事情說出去,畢竟不光彩,有嚴刑拷打的嫌疑。
他分明應許了作證,結果出爾反爾,韓氏就知道,這人看似光風霽月,實則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韓氏這般尖銳,師遠道就知曉了,這二人之間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師遠道對府中之人背著自己眉來眼去這種事可謂厭惡至極,因此也不急著再回花廳,直接在影壁前,對顧未明擡手:“你說。”
顧未明將身體立筆直,這位如方外謫仙般的清貴醫者,眼睫被日光在白皙的臉上曬出了濃密的陰影,他垂落眼皮,神色自嘲。
“在下打算辭去侯府府醫的職務,之後,請家主另請高明。”
江夫人站了出來:“怎麽這麽倉促就要離開?顧府醫,你來侯府也有四五年了,你的醫術,侯府上下心中都有數,你要走,讓我們短時間內再上哪兒聘一個你這樣的大夫。還是,你出了什麽事?”
江夫人直覺,顧未明突然說要走,和韓氏有關。
她抿住唇瓣,看了一眼韓氏,目中含著幾分嫌棄。
顧未明道:“韓氏因不滿二娘子即將為太子妃,要挾顧某為其做假證,證實二娘子身孕有假,顧某不肯應許,韓夫人便收買了春花厭的花魁,以‘顫聲嬌’侮辱了在下。在下如今,已實在不能再至貴府行醫。”
這——
眾人悚然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這如方外修行人的男子,說起被“侮辱”一事,幾分無奈,幾分自鄙,最後,化作了嘲弄的笑意。
林氏也深感意外:“韓夫人,你竟手段如此下作,你……”
只有江夫人捕捉到了關鍵:“顫聲嬌?”
那不是,從般般之前所在的君子小築裏搜出來的麽?芙兒說,那是師遠道從前的外室留下的,江夫人一想到那個外室,便深恨不已,所以早在搜出那些禁藥以後,便下令全部銷毀了。
韓氏手中如何會有那等藥物?
韓氏哆嗦著身,拼命搖頭:“不,不,我沒有要冤枉她,我沒有要做假證,師暄妍她本來就沒有懷孕!你們都蠢,都被她騙了!”
阿娘聽到師暄妍,便仿佛應激一般胡言亂語。
江晚芙唯恐她又說出更大的內情來,急忙伸掌,掩住了韓氏的口鼻,含著泣聲幽幽道:“阿娘……你疼麽,疼就咬住孩兒的手……”
林氏腦筋轉了幾轉,扭身朝師遠道說道:“家主,長嫂,你們說,會不會是這韓氏手中拿捏了師暄妍的把柄?師暄妍怕韓氏把她的秘密抖落出去,所以報復韓氏?”
師遠道冷笑道:“她若怕這張嘴誤了自己,大可以殺人滅口,又何必只是毒打一頓,還將人扔進我開國侯府來!”
林氏自知想岔了,被家主申斥,訕訕然閉了口。
這一大家子堵在門上終究不是辦法,江夫人提議,不如先到廳上去說。
江夫人是為了給自己的弟弟留面子,畢竟事涉兩府,家醜不可外揚。
但師遠道卻巋然不動,聽了顧未明的話之後,他冷冷地道:“這麽說,是韓氏要置般般於不利?”
韓氏被冤枉了,瞪大了一雙眼睛,應激地道:“我沒有冤枉那賤人!”
可她的嘴唇,因被江晚芙死死地捂住,只能發出一些“嗚嗚嗚”的聲音,氣得韓氏胸脯起伏。裂開的肋骨像要刺進心臟裏,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滾。
顧未明再度拱手:“貴府家事,顧某已身涉其中,但不願再將自己置於危墻之下,所以自請辭去府醫職務。”
他去意已決,師遠道也知曉不能強留。
這時,侯府大門外,緩緩行駛而來一駕宮車。
這宮車軒麗華貴,氣派非凡。
宮車停駐於侯府門前,傳旨的內監跳下車轅,手中搖著拂塵,來到門內。
侯府也是見過世面的,知曉此乃天使,便都上前相迎。
內監將塵尾靠在臂彎裏頭,通紅的臉擠出和氣的笑容:“開國侯,免禮了。雜家是來替聖人傳旨的,僅有口諭,準允侯府上下不必跪聽。”
開國侯急忙拱手:“臣謝聖上龍恩浩蕩。”
內監這時,目光又垂向地面癱倒的韓氏,韓氏被他銳利如刀的眼神削了兩眼,嚇得心驚肉跳,眼風直抖。
內監看她昨日出宮時,尚且只有臉腫,身上皮骨還是好的,這一時倒全無一塊好地兒了,心裏也大概明白是怎麽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