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爭風吃醋

靖王並未食言,說要請沈木魚“吃面”,便連著幾日日日都入宮,直到休沐。

戰勝東瀛的將士恰好也到了,駐紮在京城外。

兩日休沐一過,城門大開,以定遠將軍謝觀風為首的將士在百姓的夾道歡呼中,整齊的到了宮門外。

淩之恒親自來到宮門迎接,對底下的將士論功行賞,又對此次戰役中表現最為出色的謝觀風進行贊許和封賞,吩咐轎輦將他接進宮中。

皇帝和謝觀風一到,麟德殿裏的悠揚仙樂便逐漸變成了陣陣鼓聲。

一錘一擊的鼓聲鏗鏘有力,激動鼓舞著人心,隨著節拍能將人的思緒引到激烈的戰場上,渾身的血液都隨之調動。

先是擊退了匈奴,又是將一直騷擾東南沿海大周子民的倭寇一舉殲滅,連著兩場漂亮的勝仗,眾人臉上的激動和喜悅做不得假,各個眉飛色舞,連齊聲行禮的聲都嘹亮了不少。

沈木魚乖乖坐在席位末尾——因是皇帝伴讀的原因,他這個八品小官在這種場合也有一席之地。

謝家則沾了大兒子的光,舉家皆被接進宮內受賞,不同於沈木魚在皇帝的右邊,他們作為受賞之臣,席位在皇帝的左下首。

謝觀風先是向皇帝稟明了此次戰役的情況,又將立了重功的將士名字再進行上表,才退回謝高望的身邊。

不知是不是自小在寺廟長大的原因,謝觀風的外形要比謝觀雪硬朗許多,劍眉星目,雖是親兄弟,那身上的氣質卻千差萬別,謝觀雪若是被保護得很好的兔子,謝觀風便是一只披著兔子皮的狼。

謝觀雪見了從戰場上肅殺回來的大哥,顯然沒有了平日的懶散,畢竟他爹舍得不下死手揍他,但他哥會。

謝觀雪坐的筆直,殷勤的叫了一聲:“大哥,好久不見。”

謝觀風點了點頭,入座。

謝觀雪同他並不是很親近,甚至有些拘謹和敬畏,加上他知道他哥這人三棍子放不出個響屁來,也不太樂意用自己的俊臉去舔他哥的冷屁股,只好眺望遠方和縮在角落的沈木魚眼神示意,聊上一個默契的啞天。

謝觀風隨著小弟的目光望去,瞧見了日常和他小弟廝混的沈伯父家的兒子。

不同於前幾年見過的莽莽撞撞還沒有他腰高的小孩,如今少年正是和他弟弟一樣意氣風發鮮衣怒馬的年紀,生的一張極俊的臉,遠遠的看去像個精雕細琢的玉人。

是叫……木魚?

這名字到是取的……有趣。

沈木魚和謝觀雪正眉來眼去,陡然發現謝觀雪他哥看向了自己。

青年冷漠的臉上滿是嚴肅,還帶著戰場歸來的殺氣。

若是旁人,只怕要以為定遠將軍惱了,但沈木魚知道這殺氣並不是針對自己的,謝觀風一直就是以這樣一個不苟言笑的得道高僧模樣示人的。

謝觀雪的哥哥就是他的哥哥!

沈木魚咧嘴露出一排潔白的牙,沖謝觀風彎眼笑了笑。

後者的視線驟然挪開。

沈木魚眨了眨眼,沒再管謝觀風,繼續和謝觀雪聊啞天。

慶功宴本沒有他們的事,見宴會接近尾聲,沈木魚蹭完飯給謝觀雪使了個眼色先溜了。

謝觀雪見狀,趕緊尿遁。

兩人成功的殿外的暗角會面。

沈木魚仗著有淩之恒給的“隨意進出”的口諭外加靖王這個好哥們在,領著謝觀雪帶他參觀皇宮當導遊

謝觀雪則是仗著有沈木魚這個和靖王熟識的哥們以及前幾日靖王送自己的玉佩,放寬心的跟著沈木魚大搖大擺的四處逛。

“這邊的芍藥剛栽還沒開花呢,走謝觀雪,我帶你去浪竹園,那邊和荷花一年四季都有!”

沈木魚熟門熟路的穿過兩條宮廊,進了浪竹園。

裏面的一片茂密細竹仿佛人一下置身於山野,而並非這連鳥都不能輕易飛進來的皇宮。

謝觀雪“哇”了一聲,仰頭四望,吸了吸竹子香氣,耳邊傳來了一聲奶呼呼的聲音。

“愛卿為國效力,婚事是朕疏忽了,愛卿可有鐘意之人,待瀾山狩獵回來,朕親自為你們指婚。”

大哥要成親?

謝觀雪和沈木魚停止了嬉鬧。

皇帝來了他們跑不得,否則就是不敬,只是聽著聲音並分辨不出是從哪條小徑傳來的,似乎還有一些距離。

左右有瓜吃,他們也不著急告退,幹脆低著頭立在一邊,佯裝聽見天子聖音駐足拜見,實則豎起耳朵開始偷聽。

“謝陛下,臣暫時還無成家的打算,只想一心報效朝廷。”

淩之恒一陣感動,但想起他的吏部尚書的殷切請求,咬了咬牙,分明只有八歲連情愛都不懂,硬是操心起了別人的婚姻,“大周男子十五便可娶妻,愛卿如今二十二,已是晚了。”

謝觀風依舊不卑不亢:“謝陛下關愛,臣暫無鐘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