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一章 臣的人,自有臣管教(第4/5頁)

一面說,一面不由分說拉了韓征便往前走,總算把人給請到了鳳儀殿,連昨兒發生的事,都是在路上與韓征說的,就怕耽擱了時間。

不想卻還是來遲了,施清如還是吃了虧,好好兒的一張臉,讓打成了那樣,連他見了都生氣心疼,也就不怪他幹爹氣成那樣了。

韓征這才看向臉色已難看至極的鄧皇後,道:“如今誤會才算是解開了,那臣就聽皇後娘娘的,此事到此為止。也請皇後娘娘消消氣兒,以後再別這般輕易就紆尊降貴,親自為難一個小小的醫官,傳了開來,豈非有損皇後娘娘的清譽?”

方才小杜子掌芝蘭的嘴時,動作快得鄧皇後根本來不及反應,等她終於反應過來,小杜子也已打完了,芝蘭眨眼間便成了個豬頭。

鄧皇後倒不心疼芝蘭,可“打狗看主人”,韓征此舉,打的哪裏是芝蘭,分明打的就是她這個皇後,簡直就是把她的臉面當眾往地上踩,簡直欺人太甚!

這口氣叫鄧皇後如何咽了下,冷笑一聲,開口道:“韓廠臣現在想到此為止,可惜本宮不願意了!本宮方才是說小小一個醫官,怎麽就敢那樣對本宮不敬,難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如今本宮方知道,原來她敢這般囂張,是因為有韓廠臣擎天護著呢!可惜就算有韓廠臣護著,宮規卻是老祖宗時候就傳下來的,任誰都不得違逆。”

“本來方才本宮都已說了,只是小小的教訓她一下,讓她長個記性,以後不敢再犯就夠了,然而現在,本宮改變主意了,不好生教訓她一番,今日她只是對本宮不敬,明日豈非就敢對母後、對皇上也不敬了?來人,給本宮脫了施氏醫官的服制,再打五十大板,逐出宮去!”

此話說得擲地有聲,盡顯一國皇後的威儀。

可惜大殿內外的宮女太監都哭喪著臉,沒一個敢應聲上前的,皇後娘娘他們當然不敢違逆,可督主更是心狠手辣,人皆盡之,他們怎麽就這麽倒黴,非要夾在這樣兩尊大佛之間呢,待會兒真的會連自己死的都不知道!

鄧皇後見自己的人竟然沒一個敢動的,就算韓征再大權獨握,這也是鳳儀殿,是她的地盤兒好嗎?!

氣得胸脯劇烈起伏,臉色也成了豬肝色,猛地站了起來,怒極反笑道:“今日本宮可算是見識到了韓廠臣的滔天權勢,竟連在本宮的鳳儀殿,都能反客為主,反倒讓本宮這個主人,使喚不動自己的宮人了,韓廠臣可真是好大的威風!”

韓征淡淡一笑,笑意卻未抵達眼底,“皇後娘娘謬贊了,臣也是為皇後娘娘著想。若皇後娘娘願意到此為止,今日之事,臣就當從未發生過,以前怎麽樣,以後仍怎麽樣,反之,娘娘就別怪臣不念舊日情分了。”

鄧皇後咬牙:“你什麽意思,是在威脅本宮?”

就為了一個小小的醫官,竟然威脅她,不念絲毫多年的情分,嬌嬌還真沒說錯,這賤人就是個慣會勾搭男人的狐媚子!

韓征沒有說話,意思很明白。

早就此一時彼一時了,皇後也該明白這個道理,該接受這個事實,不要妄圖仗著曾提攜過他,就能拿捏他一輩子了!

德公公在一旁瑟瑟發抖的看到這裏,似是察覺到有人一直在看他,忙小心翼翼看了一眼。

就對上了沈留的目光,對上後沈留也沒移開,反而沖鄧皇後所在的方向幾不可見的偏了偏頭,示意德公公去勸鄧皇後,讓她就坡下驢的好,省得鬧到最後彼此更不痛快。

德公公心裏暗暗叫苦不叠,皇後娘娘明顯正處於盛怒中,他哪敢去勸啊?

可皇後娘娘歷來最看重的便是他和芝蘭兩個,現在芝蘭被打成那樣,只怕這會兒整個腦子都是懵的,不知今夕是何夕,他不上前去勸,難道指望鄧玉嬌那個不知天高地厚,欺軟怕硬,只管惹事,不管解決的棒槌嗎?

別說只有皇後娘娘好了,他們當奴才的才能好,這原也是他的本分,就算他想裝死,也得看廠公事後會不會饒過他啊!

德公公只得弓著腰忙忙走到鄧皇後面前,貼膝跪下了。

然後以只有他和鄧皇後彼此才聽得見的聲音道:“娘娘千萬息怒,小不忍則亂大謀啊,您今日若真與廠公鬧翻了,讓長樂殿的知道了,還不定得怎生高興呢,要是再讓那一位趁機把廠公拉到了他們那邊兒去,此消彼長之下,娘娘可就……真要處於劣勢了。娘娘難道真想後半輩子還要看那一位的臉色呢?將來只要娘娘入主了仁壽殿,什麽氣都盡可出了,又何必急於這一時呢?”

好說歹說,總算說得鄧皇後雖春蔥一般的指甲都生生折斷了兩只,到底還是把氣都壓住了。

看向韓征,強笑道:“倒是本宮一時著相了,竟誤會了韓廠臣的一番好意,說來韓廠臣與本宮君臣多年,你的一番忠心,本宮豈能不明白?罷了,今日之事既是一場誤會,就到此為止吧,本宮有些乏了,韓廠臣也政務繁忙,本宮就不多留你了。德公公,好生替本宮送廠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