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零章 撐腰(第4/5頁)

雖然她知道督主都是在為她撐腰張目,都是在為她所受的委屈討回公道,但實在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好好兒的一個人,眨眼間便無辜成了個殘廢人。

當然,要說她一點沒有因福寧長公主那一巴掌受辱寒心,也是不可能。

哪怕她再寬慰自己,福寧長公主都是因為與太後母女情深,關心則亂,才會氣急之下打了她,她依然不會忘了那一刻她的悲憤與心寒,不怪太醫院其他人都不敢給太後往深了治病,只敢開太平方子,動輒便要受辱甚至丟命,誰承受得住?

所以以後,她勢必將對福寧長公主越發的敬而遠之,便是丹陽郡主兄妹兩個,她也得敬而遠之了。

韓征看向施清如,淡淡道:“本督發落這宮女,可不僅僅只是因為她打了你,更因為她膽大包天,目無主子,所以你不必因為覺著她罪不至此,就替她求情,這根本與你無關。”

真是個傻丫頭,他今日不替她找回這個場子,她後邊兒不短的一段時間裏,勢必還要日日出入仁壽殿,福寧長公主又再找她的麻煩怎麽辦?

他必須得讓福寧長公主知道,動了她到底會付出多大的代價,那麽在她沖動之前,便會掂量再掂量了。

她紅腫著半邊臉的樣子,他短時間內已經看到過兩次了,絕不會再允許第三次的發生!

施清如忙道:“督主,下官知道下官沒那麽重要,督主懲罰采桑,是出於宮規,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可下官真覺得她罪不至此,且太後她老人家向來寬柔待下,也一定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發生,求督主就饒了她這一次。”

還當韓征仍不會同意,一邊說,一邊已又在絞盡腦汁的想,接下來要怎麽說,才能說服他了。

不想就聽得韓征道:“施醫官所言也有道理,眼下正是太後娘娘治病的關鍵時期,的確不宜見血,那便改為打這宮女二十板子,以儆效尤吧。”

說完看向已然呆住了的采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謝過施醫官的救命之恩?”

采桑這才回過神來,反剪著她的太監也適時松開了她,她便忙忙撲上前,跪在了施清如面前,哭道:“奴婢謝過施醫官的救命之恩,奴婢一定銘刻於心,永世不忘……”

挨二十大板固然也不輕,比起砍去一只手,卻無疑輕得多,還當長公主好歹要為她說兩句好話,不至眼睜睜看著她被廠公砍去一只手,沒想到卻只有輕飄飄的一句‘母後自來還算喜歡她,韓廠臣回頭可得賠母後一個更好的’。

反倒是素不相識的施醫官,還是苦主,關鍵時刻站了出來為她求情,讓廠公改變了主意,施醫官這個恩情她記下了,以後但有機會,赴湯蹈火,也斷然不會皺一下眉頭!

采桑很快被帶走了,臉色諱莫如深的福寧長公主這才看向了鄧皇後,皮笑肉不笑道:“戲已經看完了,皇後現在舍得離開了吧?”

真是好大的膽子,挑事兒挑到她頭上來了,讓她白白被她看笑話兒,這筆賬她記下了!

鄧皇後驚訝道:“皇姐這話是怎麽說的,本宮幾時看戲了,這裏又哪裏有戲看啊?不過母後跟前兒既不需要本宮服侍,那本宮就先回鳳儀殿去了,晚些時候,再過來探望母後。”

看向自己的宮女:“回宮——”

扶著厚著的手臂,款款出了仁壽殿。

除了福寧長公主以外的所有人都行禮恭送:“恭送皇後娘娘——”

韓征等鄧皇後走遠了,方看向福寧長公主,“那臣也帶了常太醫和施醫官先行告退了。”

福寧長公主也不想短期內與他杠上第二次,點頭道:“行吧,那韓廠臣且忙你自己的去吧,只是母後還沒醒,施醫官與常太醫現下還不能走,韓廠臣且先自便,待母後醒了,本宮自會打發人送施醫官和常太醫回去的。”

常太醫忽然恭聲道:“回長公主,太後娘娘只是睡著了,待睡夠了,自然也就醒了。至於醒來後該做什麽,臣方才已經交代過段嬤嬤,段嬤嬤也說了她都記下了,所以臣和小徒留不留下其實都一樣了,反倒是加在太後娘娘溫泉裏的藥材,得臣師徒二人回了太醫院去現配,配好了才好打發人即刻送來仁壽殿,還請長公主能允準臣師徒二人現下回去。”

這些個貴人完全不拿人當人看,以實際行動又為他生動詮釋了一回什麽叫‘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宮人已不是動輒得咎,是根本連動都沒動,什麽都不做,指不定大難便已忽然落到自己頭上了。

要不是因為韓征對他有救命之恩,要不是處了這麽幾年,多少處出了幾分真感情來,他真是一刻也不在皇宮這個地方多待了。

他立時便要帶了自己的小徒弟,逛遍大周的山山水水,救治更多真正需要救治的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