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七章 嚴懲不怠(第4/5頁)

於是福寧長公主直接被降為郡主,罰俸三年,禁足一年,至於仗勢行兇的翟嬤嬤之子,叛了斬立決,經由福寧長公主——如今該叫福寧郡主了,經福寧郡主“推薦”授官升遷之人,也都全部停職查辦,依律問罪。

聖旨傳到仁壽殿,進宮請罪之後,便直接到了仁壽殿哭訴,之後更是直接在仁壽殿住下不走了,心裏也因太後安慰與撐腰,而又多生出了幾分希望與底氣來的福寧郡主立時瘋了。

竟然把她從長公主直接貶為了郡主,與她女兒一樣的品秩了,以後她還有什麽臉面再在京城的上流圈子裏出現,她都不用出門見人了,皇上真是好狠的心,他就不能只減她的食邑嗎?

哪怕減她一半的食邑她都認了啊,罰俸禁足什麽的,也早在她的預料之中,她也認了。

卻偏要這樣打她的臉,這還是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嗎,這比仇人也好不到哪裏去了,她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拼了命的為他沖鋒陷陣,為他殫精竭慮的謀劃!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如今人人都知道皇上已不再信任敬重她這個胞姐了,繼在乾元殿多年的苦心經營毀於一旦後,她在朝堂上多年的苦心經營,自此也將土崩瓦解,那她還拿什麽來為她的兒子謀劃,還憑什麽當太後?

她根本就已毫無籌碼,毫無勝算了啊!

福寧郡主因把就近一個人高的大花瓶往地上一推,待其摔得四分五裂後,撿其其中一塊碎片,便要沖出仁壽殿,殺了施清如去。

那個賤人,竟然害她這麽多年的苦心都毀於一旦了,還弄得他們母子只差反目成仇,她還留著她幹什麽,她立時割斷了她的喉嚨去,反正她都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麽可怕的,難道韓征還能讓她為一個賤人償命不成?

她無論如何都是皇室血脈,母後也還在,哪怕韓征再權勢滔天,再能蒙蔽皇帝,也斷不能真讓她為一個賤人償命,那她還有什麽可委屈自己的了,實在不行了,她不是還可以跟韓征同歸於盡嗎?!

太後見福寧郡主赤紅著眼睛,滿臉的如癲似狂,知道她已氣昏了頭,氣得徹底失去了理智,猛地上前“啪”的一聲,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

福寧郡主吃痛,捂著臉定定的看了太後好一會兒,終於把手裏的碎瓷片扔到地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母後,韓征簡直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皇上也是,我可是他唯一的親姐姐啊,竟然終於對我,這樣打我的臉……我以後還有什麽臉面出門見人?您也答應了我,絕不會讓皇上重罰我的,可現在您看,我都讓欺負成什麽樣兒了,您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太後卻是一臉的冷靜,吩咐段嬤嬤將殿內服侍的人都打發了後,方坐到榻上,沉聲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至今還不明白這個道理麽?哀家看你當初在你父皇面前,一口一個‘兒臣’時,不是很明白君臣之分麽,怎麽如何年紀越大,道理反倒越來越不明白了?難道在你心裏,只有你父皇才是君,皇帝便不是了不成?這一點,連哀家都能看出來,你就從沒真正當皇帝是皇帝過,至今都當他是弟弟,至今都還想著你是他唯一的胞姐,想著擺你皇姐的架子,皇帝自然也能看出來,叫他怎能不生氣?”

福寧郡主讓太後說中了心思,哭的聲音小些了,“我哪有沒當皇上是皇帝過?我哪次當面兒不是自稱‘臣’來著?”

太後冷哼一聲,“言不由衷的自稱,一次兩次能糊弄住人,次數一多,可就未必了,你當人人都是傻子,只有你一個聰明人不成?尤其那還是皇帝,是一國之君,你當誰都傻子都可以,卻萬萬不能當一國之君是傻子,任何時候都不可以!”

福寧郡主抽泣一聲,聲音都小了些,“母後,我沒有,我真的從來沒那樣想過,不過是想著我與皇上是真正的至親,這世間再找不到比我和他更親的人了,想著只有我們母子三人是真正血脈相連的至親,所以偶爾才在他面前沒那麽拘束而已,不然這世間所有人都對他恭恭敬敬,從神一樣,他的日子還有什麽意趣?”

太後道:“你這話是不假,你和哀家的確是他在這世間最親的人,血濃於水。可瑯兒和瓏兒身上只流著你和哀家的血,沒有流著他的血啊,久而久之,叫他怎能不疑心生暗鬼?尤其韓征還那麽陰險狡詐,把他這個心理抓得透透兒的,咱們如今是不吃下這個虧,也只能吃下了……你給哀家過來坐下,先聽哀家把話說完再發瘋也不遲!”

福寧郡主見太後一臉的冷意,本來因她那句‘咱們如今是不吃下這個虧,也只能吃下了’又要發瘋的,當下也不敢再瘋,只得強忍怒火,悻悻的坐到了太後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