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零章 不作不死汝何試?(第3/5頁)

韓征低“嗯”一聲,把施清如的手放好,起身隨小杜子去了外面。

小杜子便低聲說道:“幹爹,姑娘上午從仁壽殿出來後,讓皇後娘娘給請到了離仁壽殿不遠的春妍亭去。聽說說了差不多一刻鐘的話兒,只當時皇後娘娘讓跟著的人都遠遠兒退開了,所以誰也不知道皇後娘娘到底與姑娘說了,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二人說得應該很不愉快,因為臉色都很難看,之後姑娘便回了司藥局,然後在司藥局只待了不到一盞茶的短時間,便又出了司藥局,隨即出了宮,回了家來……”

“果然是她!”

韓征不待小杜子把話說完,已怒極反笑打斷了他,眼裏的冷戾讓小杜子都不寒而栗,暗暗同情了鄧皇後一瞬。

但僅僅只是一瞬,小杜子也冷笑起來,皇後竟敢一再的太歲頭上動土,幹爹警告她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卻還是當耳旁風,簡直就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

韓征已冷冷吩咐小杜子,“立刻替鄧玉嬌尋幾個金玉其表,敗絮其中的夫婿人選,明兒本督進宮後,就請皇上為她賜婚。雖然聖旨賜婚的體面榮耀不是人人都能有的,但鄧玉嬌好歹也叫皇上一聲‘姑父’,這個體面想來皇上還是願意給她的!”

小杜子忙應了“是”,心裏暗道著“活該”。

皇後不是一心想讓鄧玉嬌當下一任皇後嗎,這下他幹爹從根子上直接讓她死了心,她總不敢再作妖了吧?

韓征又冷冷道:“明兒一早就讓人去鳳儀殿,把皇後跟前兒排得上號的太監宮女嬤嬤都給本督打四十大板,再打發去慎刑司,另給皇後挑好的使喚。不能規勸主子的奴才,要來又有何用?”

小杜子再次恭聲應了“是”,在心裏又為鄧皇後鞠了一把同情淚。

可鄧皇後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來的,怨得了誰?

韓征這才擡腳進了內室去。

至於皇後到底與清如說了什麽,派人去問她定是問不出來的,還是等回頭清如燒退了,人也清醒了,他問過她後,再去找皇後算賬吧!

施清如卻一直到天快亮時,才終於退了燒,人也慢慢清醒了過來。

瞧得韓征守在自己床前,一見自己醒來,便立時又驚又喜的柔聲問她:“清如,你終於醒了,可還有哪裏不舒服的,要不要喝水?”

她先是一陣茫然,啞聲道:“我怎麽了?喉嚨好幹,身上好軟,一點力氣都沒有。”

又見韓征滿眼的血絲,滿臉的疲色,茫然便都化作了心痛,“督主,你怎麽把自己弄成了這樣,怎麽就一點不知道愛惜自己呢……”

話說到一半,卻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一下子打住了,整個人也一下子變得很冷淡,把頭偏向了床的裏邊兒,“督主,我要休息了,勞你先出去吧。”

韓征不明就裏,“怎麽了,清如,是不是身體哪裏不舒服?還是很累很乏,想睡嗎?”

一面伸手想去扳她的肩膀,將她抱得坐起來。

施清如卻裹著被子勉力往裏一滾,讓他撲了個空,聲音比方才更冷,“督主,我真的想睡了,你留下實在不方便,還請先出去吧。”

韓征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中,心裏已猜到施清如忽然待她這般冷淡,肯定是鄧皇後昨兒說了什麽實在過分的話,且那話與他有關了,不然她不會刺激那麽大,一回來便人事不省,發起高熱來。

甚至連鄧皇後到底說了什麽,他都見微知著,隱隱猜到幾分了。

倒不至於因施清如這般輕易就誤會了她,中了鄧皇後的挑撥離間之計而生氣失望之類,她到底年紀還小,閱歷還少,且關心則亂,便是他,不也一事涉她,便立時方寸大亂,不復素日的冷靜自持麽?

卻是瞬間恨毒了鄧皇後,這會兒人要是在他面前,他指不定都要忍不住一把擰斷她的脖子了!

常太醫在一旁還沒自小徒弟終於醒了的喜悅裏緩過神來,就立時察覺到了她和韓征之間氣氛怪怪的,畢竟施清如對韓征忽然的疏離和冷淡是那麽的明顯,他除非傻了,才能感覺不到。

心裏雖不明白到底怎麽了,卻還是笑著打圓場道:“韓征,既然我小徒弟想休息了,那你就先忙你的去吧,我再給她把個脈,也要收拾收拾進宮去了。”

韓征沉沉“嗯”了一聲,“我馬上就出去,倒是您老,今兒就別進宮了吧?司藥局離了您老一日,也不會怎麽樣。”

常太醫卻是道:“我們師徒兩個總得有一個人去坐鎮。你也別擔心,清如人既清醒了,應當就不會再燒了,何況她自己也是大夫,知道怎麽照顧自己的,你就別管了,先忙你的去吧。”

一面沖他使眼色,示意他先離開,他會幫他問清楚到底出了什麽事的。

韓征見這期間施清如一直都朝著床的邊兒一動不動,只得無奈應道:“那我就先走了,勞煩您老了。清如,我先走了啊,你好好保重,我把小杜子給你留下,方便你傳話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