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六章 發難(第4/5頁)

施清如笑道:“回太後娘娘,顧公公去請廠公時,臣正好也在司禮監有事請廠公示下,想著好些日子沒來給太後娘娘請安了,實在不該,所以便隨廠公一道過來了。”

太後笑道:“哀家昨兒還與你段嬤嬤說,你這小沒良心的,都好些時日不來給哀家請安了,不想你今兒就來了,可見這人是最經不得念的。都別站著了,賜座吧。”

便有宮人給韓征和施清如都擡了錦杌來,隨即又上了茶點來,二人自然少不得又要一一謝太後的恩。

眼看什麽都還沒做,時間已是浪費了許多,福寧長公主在一旁哪裏還耐心得下去?

笑著與太後道:“母後,都知道韓廠臣是大忙人兒,就這會兒功夫,不定都多少大情小事等著他去處理,您就別一副要慢慢兒與他閑話家常的架勢了。”

說完不待太後發話,又看向了韓征,“韓廠臣,其實今兒母後傳你來,是想問你一件事。近來宮裏頗多流言,都是與韓廠臣有關的,什麽說韓廠臣與……與妃嬪、乃至已經死了的鄧庶人走影兒啊,什麽穢亂後宮啊,甚至,還有說韓廠臣竟不是假太監,而是真男人的!”

“這些謠言也太無稽了,韓廠臣可是國之肱骨,皇上跟前兒第一得力之人,這些年為朝廷立下了那麽多功勞,也不知是哪個居心叵測的,竟如此惡意中傷於你。”

“母後與本宮聽說後,都氣壞了,所以特地傳了你來,就是想先向你證實一下,再商量一下怎麽查謠言源頭,怎麽盡快杜絕謠言之事。也省得回頭謠言傳到了皇上耳朵裏,惹得龍顏大怒,乃至對韓廠臣生出什麽芥蒂來,君臣失和,再令朝堂震動,豈非如了那幕後主使的意?”

福寧長公主說完,挑眉一笑,又道:“不知韓廠臣聽說過那些流言嗎,不管有沒有聽說過,現下都與母後解釋解釋吧,如今六宮無主,這事兒也只能讓母後操心了。”

太後見女兒又沉不住氣了,都懶得白她了,反正怎麽說怎麽罵都沒用。

只得接著她的話,看向韓征肅色道:“韓征,謠言雖無稽,哀家卻相信空穴不來風,總歸還有是一定的原因。這會兒也沒有旁人在,你便好生與哀家解釋解釋吧,最好能盡快把事情給平了,不然傳到了皇上耳朵裏,或是傳到了前朝去……眼下正是南梁與大周聯姻的關鍵時期,南梁太子只怕不日也要抵京了,屆時瞧咱們大周朝廷和皇室的笑話兒還是輕的;就怕朝堂因此震動,讓南梁有了可乘之機,豈非是社稷百姓之禍?哀家母儀天下,大周的每一個百姓,都是哀家的子民,可不忍心讓他們遭受戰亂之苦,流離失所!”

韓征早已站了起來,面上卻是半分慌亂心虛都看不出,仍是素常那副不動如山的樣子。

待福寧長公主與太後都說完了,他才開了口,一開口也仍是素常的不疾不徐,“回太後娘娘,臣身為掌印,宮裏大小的事都得加倍上心,才能不負皇上的信任與栽培,自然早已聽說了這些無稽的謠言,也正查著源頭和那居心歹毒的幕後主使,以免其還有更大的陰謀。卻不想,這些無稽謠言竟連太後娘娘都聽說了,汙了太後娘娘的耳朵,臣真是萬死也難辭其咎了,還請太後娘娘責罰。”

太後聞言,擺手道:“哀家也知道謠言無稽,可就連哀家都聽說了,足見已傳得多廣,若不拿出個足以堵所有人嘴的明證來,只怕杜絕不了,防民之口甚於防川的道理,哀家不說你想必也知道……”

話沒說完,福寧長公主已接道:“正是母後這話兒!若不一次就堵了所有人的嘴,縱一時能把謠言都壓下,只怕也會跟野草一樣,春風吹又生的,所以依本宮之間,韓廠臣最好自證一下吧。只要韓廠臣在仁壽殿自證過了,自然謠言便不攻自破了,不然肯定會有人繼續暗中議論‘哪怕內務府每年都會驗身,也終究不是沒有漏子可鉆,凡事都有萬一例外’之類的話兒,豈非令人煩不勝煩,不堪其擾?”

心裏簡直快要得意痛快死了。

剛聽到謠言時,福寧長公主第一反應便是無稽、可笑,韓征據說六七歲上就進了宮,一個剛進宮的無依無靠的小男孩兒,難道還能指著免於凈身不成?

待凈過身後,每年他還必須到黃化門跟所有太監一塊兒驗身,以免那啥……割得不幹凈,慢慢又長出來了,那麽多年呢,他要怎麽瞞天過海,這宮裏又不是只有他一個聰明人,其他人都是傻子!

但越想福寧長公主便越覺得,其實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的,那嫪毐不就跟始皇帝的生母趙太後連孩子都悄悄兒生了兩個嗎?

所以謠言未必都是謠言,肯定是有據可依的。

那如果她能趕在皇上知道此事前,證實了這件事,拿捏住了韓征,他以後豈非都只能為她所用,指哪打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