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八章 偏執 臨嫁(第3/5頁)

奉國公府滑不丟手的,哪怕女兒已經許給了他們家,在很多事上依然含含糊糊,能混就混,可見分明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一旦知道她兒子此番離京得三年才能回來,只怕更要騎墻頭,甚至還會恨上她兒子和他們家,那就真不是結親,而是結仇了。

但如果親事變得名副其實起來,再早早讓尹六小姐生下了嫡子,那也是奉國公府的嫡親外孫,局勢立馬會變得不一樣,——以奉國公府今時今日的地位,除非出一位皇後,最好連下任皇帝身上也流著他們家的血,否則,一定會盛極必衰,不停走下坡路的。

所以,讓兩個小的立時完婚,已是迫在眉睫,絕對再不能拖延了!

蕭瑯自不知道都到這個地步了,福寧長公主還在做著自己的“太後夢”,見她平靜了下來,心下不由一松,只當她已經在慢慢的接受現實了,那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徹底接受現實,繼而變得平和安詳起來,自然也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可惜一口氣還沒松完,又聽得她要他推遲出發,即日迎娶尹六小姐,蕭瑯的眉頭又緊鎖了起來,沉聲道:“這事兒怕是不成,母親應當知道高階武將的家眷必須留守京城的規制才是。所以我即便即日迎娶了尹六小姐,也不能帶了她一起去涼州,反倒會讓她一過門便夫妻天各一方,母親又是何必?何況兩家本來說好年內完婚的,如今不過才三月而已,奉國公府勢必來不及準備,倉促之間萬一出了什麽岔子,豈非不美?所以還是等三年後我回京了,又再說吧。”

福寧長公主怒極反笑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蕭瑯,你是吃準了自己翅膀早已硬了,我不能拿你怎麽樣是不是?你讓我給丹陽準備嫁妝,我厚厚的準備了,你說要去涼州做副總兵,我方才恨成那樣兒,現下也妥協了。如今不過是想你早些成家立業,能早些抱上孫子而已,你卻連這樣一個小小的要求都不肯滿足我,蕭瑯,你到底要怎麽樣?是,我是舍不得死,可若實在活不下去了,我除了死,又還能怎麽樣!”

蕭瑯強迫自己耐下性子與福寧長公主道:“母親,天明以後我就要出發了,禮部和宗人府踐行的官員也早已定了,萬事都已俱備,只等我護著瓏兒出發了,哪能說推遲就推遲?何況我如今也實在沒有那個心情娶親……”

“那你當初就別答應這門親事啊!”福寧長公主打斷了他,“當初可是你自己答應的,你既答應了,就該對人家姑娘負責到底才是。尹六小姐已經十七了,三年後便整整二十,是個徹徹底底的老姑娘了,你是想要她淪為整個京城的笑柄不成?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的等待,你又要讓她怎麽熬……”

蕭瑯沉聲道:“那母親就替我退了這門親事吧,如此便不會耽誤尹六小姐了。”

福寧長公主尖叫道:“你說得倒是輕巧,退了親就不會耽誤人家了,怎麽可能?人姑娘是奉國公唯一的嫡女,何等尊貴,便是當太子妃、當皇後都當得,卻下嫁於了你,結果你還嫌棄人家,說退親就退親,人家以後還要怎麽說親,豈不只能屈就一個條件連你都遠遠不如的人家了?你必須給我推遲幾日,把人迎娶過來了,再帶了她一道離京!”

蕭瑯實在受夠福寧長公主的動不動就‘你必須怎樣怎樣’、‘你必須給我怎樣怎樣’了,今兒白日他忙了整整一日,就怕丹陽公主與南梁太子行禮時,會出什麽岔子不吉利;又因各處辭行,隆慶帝還設了宴為他們兄妹和南梁太子踐行,他喝了不少酒,本就累得不行了。

這會兒還忍了福寧長公主這麽久的哭鬧,他的耐心終於徹底告罄了。

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沉聲道:“母親若不願替我退親,我自己打發人去奉國公府說便是了,若尹六小姐願意等我三年,當然就最好;反之,那就退親吧,過錯都在我,他們提出什麽條件,我都答應,屆時旁人知道都是我的錯,自然也就不會影響尹六小姐再說親了。”

本來蕭瑯來之前想過等將來他留在涼州,木已成舟後,再寫一封家書送回京城,向福寧長公主和太後告罪他的自作主張,不辭而別的。

但後來想著一別便是三年,母親與皇祖母如今身體又都不好,他若真那麽做了,也實在太過了些,這才會白日已經向福寧長公主辭過行後,晚上又過來了。

然現在他無比的後悔自己為什麽要走這一趟。

他也早就想過要與奉國公府退親,只想猶豫再三,還是沒下定決心,當初畢竟是他親口同意這門親事的,不然也成不了,如今又是他先出爾反爾,算怎麽一回事,還算個男人嗎?

然現在他一樣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優柔寡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