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九章 勃然大怒(第2/5頁)

待出了乾元殿,便雷厲風行的將命令一道道下達了下去。

首先福寧長公主府的長史屬官下人們,知道福寧長公主死因的都要處置,其他不知道的,也該換的要換,該送走的要送走,換上一批全新的。

至於日日過府去給福寧長公主“診治”的太醫,那兩名一同去長公主府檢查她死因的太醫就正好。

還有當時跟隨前往的宗人府的人,也得封口,至於給福寧長公主裝殮寄靈之事,反倒是最簡單的了……事情雖多且雜,但因才解決了一個心腹大患,至少以後不必再擔心會有人時刻想著對清如不利,時刻想著以最卑鄙齷齪的手段算計她,韓征心裏還是很輕松,也很暢意。

施清如卻是一整夜都沒睡踏實,既擔心尹月華不能按計劃順利出發,臨時再出個什麽岔子意外之類,更擔心韓征那邊兒萬一出個什麽紕漏,回頭後果不堪設想。

以致剛交五更天,便起了身,收拾好草草用過早膳,即與常太醫一道,坐車進了宮去。

虧得常太醫上了年紀的人,每日都醒得早,不至委屈帶累了他老人家。

師徒兩個進了宮,就見宮裏較之往常,並沒有任何差別,仍是華麗富貴中透著莊嚴肅穆,來往的宮人侍衛們也是紋絲不亂。

施清如不由暗暗思忖,照理死了一個長公主,宮裏上下不該絲毫影響都沒有才是,尤其福寧長公主還在宮中地位超然,若她真出了什麽事,宮裏該立時傳遍才是……那就是她的死訊還沒傳到宮裏?

或是她壓根兒就還活著了?

不過小杜子昨兒既說了‘不會有任何問題’,讓她只管放心的,那應當就不會有任何問題才是……

施清如一路胡思亂想著,隨常太醫到了司藥局,就見仁壽殿早已有宮人候著他們了,一見面便上前急聲道:“太後娘娘自三更起,就一直翻來覆去的睡不踏實,昨兒值守仁壽殿的田副院判給太後娘娘開了安神藥也不管用,五更天時竟吐了血……段嬤嬤打算奴才過來候著常司正與恭定縣主,請二位一進宮便立時去仁壽殿呢!”

常太醫聞言,忙道:“那你稍等片刻,容我們師徒稍事準備。”

說完便檢查藥箱去了。

施清如則是忍不住發怔,太後近來病情其實一直在穩定的好轉,怎麽會忽然又吐血了?莫不是母女連心,感知到了什麽?

她本來還想著稍後就設法兒哪怕見不到韓征,見見小杜子,先問問大致的情況也好的,眼下卻是只能等從仁壽殿回來後,才設法兒見小杜子了。

師徒兩個很快便隨來人一道,急匆匆趕去了仁壽殿。

就見太後面如金紙的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一旁田副院判與江院判都是苦著一張臉,段嬤嬤與其他幾個太後的近侍宮人則都紅著眼圈,滿臉的惶然。

瞧得常太醫與施清如終於到了,段嬤嬤忙道:“常司正,縣主,快給太後娘娘瞧瞧吧,自之前吐了血,一直到現在,太後娘娘都沒醒過,偏江院判與田副院判都束手無策,如今太後娘娘能不能醒來,可就全靠您二位了……”

話沒說完,已是快哽咽得說不下去了。

常太醫已上前給太後診起脈來,施清如見自己暫時幫不上忙,便在一旁低聲問段嬤嬤:“太後娘娘好好兒的怎麽就會忽然吐血了呢,可是受什麽刺激了?照理大晚上的,沒人能氣到太後娘娘,也沒人有那個膽子才是啊,還是吃什麽不該吃的東西了?”

段嬤嬤見問,眼淚奪眶而出,忙胡亂拭了去,道:“並沒人刺激太後娘娘,也沒吃任何不該吃的東西,昨晚我一直都親自守著太後娘娘,這一點很能確定。太後娘娘一開始也睡得頗安穩,可打三更起,便開始翻來覆去了,我叫她老人家,又叫不醒,猜到她老人家多半是魘著了,便只能一直低聲在她耳邊安慰她,又讓田副院判開了安神的湯藥來,喂她老人家喝下。她卻仍睡得不甚安穩,到五更天時,更是忽然坐起,吐了一口血,便人事不省了……”

施清如皺眉想了想,又道:“那太後娘娘可說過什麽話兒嗎?”

段嬤嬤卻只是搖頭,“嘴裏倒是嘟噥過幾句什麽話兒,只我都沒聽清,也不能知道她老人家是哪裏不舒服。”

施清如還待再說,常太醫已在一旁叫她:“……過來幫忙施針。”

她只得暫時打住,上前幫著常太醫給太後施針去了。

約莫一刻鐘後,太後終於幽幽醒轉了過來,第一句話便是叫段嬤嬤,“哀家夢到福寧不好了,出事了,你快讓人傳福寧來見哀家,快——”

雖然舌頭仍有些不靈活,話也說得不甚利索,卻忽然比這陣子都好得多了。

江院判田副院判在一旁都松了一口長氣,眼裏都是如釋重負,太後這明顯是大好了,那他們豈不是可以不必再來仁壽殿問診值守了?回報雖大,風險卻也是一樣的大,他們實在沒有那個金剛鉆,以後還是別想著攬瓷器活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