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九章 勃然大怒(第3/5頁)

常太醫與施清如卻是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裏看到了擔憂。

太後這忽然的好轉,雖不至於是回光返照,強弩之末,卻也頗有些不妙,不會他們這些日子以來的辛苦都白費了吧?

施清如更擔心太後會不會拼著最後一口氣,來一場魚死網破,同歸於盡。

她既然一醒來就說要見福寧長公主,還說夢到福寧長公主不好了,看來她的忽然吐血,就是因此而來,福寧長公主也十有八九是真已經死了,畢竟母女連心,女兒出了事,當母親的冥冥中豈能感知不到?

那要是她真確定了噩耗,得多心痛得多瘋狂,可想而知……韓征再厲害再橫,橫的也怕不要命的啊!

段嬤嬤已在低聲寬慰太後:“長公主昨兒出宮回了她的長公主府去,說是今兒要晚點才能進宮,太後娘娘且不必擔心,長公主有您庇佑,定不會出任何事的。”

太後卻仍滿臉的著急,“不行,哀家就要立時見到她,你立刻著人給哀家尋她去,立刻馬上!”

段嬤嬤還待再說,“算著時辰,長公主只怕也該出發進宮了,其實打不打發人去尋,奴婢覺著都是一樣的,況這些日子長公主一直在仁壽殿侍奉太後娘娘,也著實有些個……”

見太後已開始捶床,“哀家就要立刻見到她,不親眼見到她安然無恙,哀家不能安心!”

惟恐太後病情又反復,甚至再次吐血,只得忙忙應了“是”,打發人催請福寧長公主去了。

太後這才疲憊的閉上了眼睛,卻是一閉上眼睛,眼前又浮過夢裏的畫面,她的福寧滿身都是鮮血,死不瞑目……真是太可怕了,她怎麽會莫名其妙做那樣的夢?

一定是她病得太久,身體陰虛,以致邪祟總是輕易就能入侵她的身體,才會讓她動不動就做噩夢的,她一定要盡快要起來,以後也一定要盡可能不讓女兒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以內才是!

去請福寧長公主的人自然再也請不到她了,不過暫時還沒多少人知道這一點。

是以稍後太後得到的回話便是:“長公主府的人說長公主昨晚多喝了幾杯酒,又、又玩樂得有些晚,今晨起來,身體便有些不舒坦,所以接下來兩三日,怕是不能進宮來陪伴太後娘娘了,還請太後娘娘千萬恕罪……”

可惜這話無論是段嬤嬤,還是太後,都不信。

段嬤嬤不信是因為素知福寧長公主的秉性,怕是早就受夠只能日日在仁壽殿給太後侍疾,覺得辛苦,在宮裏又束手束腳的,好容易昨兒得了機會出宮去躲懶受用,自然要多受用幾日再回來,才不枉這一趟。

也是,宮裏千好萬好,又如何及得上她自己府裏,既有美酒,又有美人兒,想怎麽放浪形骸,都沒人敢說她一句的來得舒坦暢快?

這不回話的人回的都是‘昨晚多喝了幾杯,又玩樂得有些晚’嗎,分明自己的母親還病著,一雙兒女又才遠離不久,竟還能有享樂的心情,還‘今晨起來身體有些不舒坦’,不是不舒坦,而是累著了,並且還想繼續累幾日,直至玩兒夠了,才再次進宮吧!

太後不信則還是因為她那個噩夢。

怎麽就那麽巧,福寧一回府她就做了噩夢,且醒來急著要見她,她便剛好不能進宮了?哪怕身體不舒坦,一樣能進宮來,太醫和服侍的人也更方便更精心,不是嗎?

總歸她不立時親眼見到人,決不能安心!

因還是不停的催著要讓人請福寧長公主去,“……擡也要把人給哀家擡進宮!”

甚至都在想著,以後要不都別再讓女兒出宮去了,省得她掛心,至多她想她那些內寵了時,讓人喬裝了悄悄兒送進宮來,在她寢殿裏藏個兩三日的,又再悄悄兒送出去也就是了。

自然這次太後還是沒能等到福寧長公主,好在等來了方姑姑,“回太後娘娘,長公主真的是身上有些不舒坦,怕過了病氣給太後娘娘,才沒有親自進宮來的。還說等過幾日,她身上一大好,一定立時進宮來陪伴太後娘娘,還請太後娘娘只管放心。”

說完又湊上前,小聲補充了一句:“長公主還說,請太後娘娘就疼疼她吧……”

方姑姑瞧著有些憔悴,不過倒是真不見半點慌張不安之色,反而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很有些赧然的樣子。

太後這才信了幾分,有了與段嬤嬤一樣的想法兒,福寧身體不舒坦是假,想再在自己府裏玩樂受用幾日才是真吧?

雖心下仍有些不安,總算沒發脾氣一定要即刻見到福寧長公主了。

常太醫與施清如忙趁機上前,又給太後施了一回針,還給開了藥方,瞧著宮女熬了藥來,服侍太後吃下,待她睡過去後,才暫時得了喘氣兒的空隙,也暫時能回一趟司藥局去了。

段嬤嬤雖仍放心不下太後,想著他們就在宮裏,真有個什麽事,也能立時趕過來,倒也沒阻攔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