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零章 不打沒把握的仗(第4/5頁)

韓征卻是巍然不動,當沒感受到太後殺人的目光一般。

倒是隆慶帝沉聲開了口:“母後要朕怎麽徹查?徹查她一個長公主,為何私下竟這般的荒淫無度,放浪形骸,還是徹查她府裏為什麽養著那麽多年輕男子嗎?朕丟不起那個臉,天家也丟不起那個臉!”

太後尖叫道:“那又如何,她堂堂大周的長公主,你唯一的胞姐,生來便最尊貴,難道不能養幾個男寵,在自己府裏,不能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了?你必須給哀家徹查此事,必須給哀家一個交代,不然哀家便自己查,哀家絕不能讓自己的女兒死得這樣不明不白!”

隆慶帝頭痛的揉了揉眉心,語氣也越發不好了,“哪裏不明不白了,她的死因還要怎樣明白?分明就是自己把自己折騰死了的,與人何尤,誰又閑得沒事兒,會冒那麽大的風險去謀害她一個長公主?朕知道母後乍然之間,難以接受噩耗,朕心裏同樣不好過,可再難以接受,也得接受,再不好過,也得繼續過下去!”

說完看向一旁段嬤嬤,“你勸一勸太後吧,發生這種事誰也不想,可既已發生了,除了接受,便是把不好的影響降到最低,不然皇姐的死因一旦傳開,天家還有什麽體面威嚴可言?整個兒天家都要淪為全天下的笑柄,宗親們也要群起而攻之了。”

段嬤嬤雙眼通紅,雖也震驚心痛於福寧長公主的猝死,更擔心心痛的卻是太後。

聽得隆慶帝的話,忙低聲與太後道:“人死不能復生,太後娘娘千萬要節哀,您還有皇上,還有奴婢呢,您可不能……”

“怎麽就是笑柄了,哀家知道自己的女兒死得不明不白,想要一個公道,想要為她申冤報仇,怎麽就是笑柄了?”太後已是歇斯底裏,“就算是笑柄,哀家也不在乎,哀家如今只在乎能不能為自己的女兒申冤報仇,能不能還她一個公道,不叫她枉死!”

隆慶帝頭就更痛了,霍然起身道:“母後只在乎能不能為皇姐伸冤報仇,若皇姐真是為人所謀害也罷了,不用母後發話,朕也絕不會坐視不理,可她不是,她分明死得那樣不光彩,死因也是明明白白,與任何人都無關,母後卻仍堅持要把事情鬧大鬧開,到底什麽意圖,又置天家與朕的尊嚴與何地?您可別忘了,您不只是皇姐的母親,也是朕的母親,更是大周的太後,任何時候都當以大局為重!”

話音落下的同時,人也已在大步往外走,嘴裏同時吩咐段嬤嬤,“照顧好母後,讓太醫隨時待命,也多寬慰寬慰母後,朕明日再來瞧母後。”

他從來都知道母後更疼皇姐,想著做父母的對兒子和女兒的要求和心本來就從不一樣,便也自來不計較這些細枝末節。

卻沒想到,在大是大非面前,母後依然能為了皇姐什麽都不管不顧,難道都到這個地步了,她還是絲毫的反省與後悔都沒有嗎?

委實令人生氣!

太後卻忽然上前攔住了隆慶帝的去路,“皇帝,你不許走,哀家話還沒說完,你不許走!哀家可以以大局為重,但哀家要親去看你皇姐,你還要立時召了瑯兒瓏兒兄妹回來,送他們母親最後一程,要給她大辦喪事,讓她走得風風光光,決不能有絲毫委屈了她。”

頓了頓,忽然指著韓征,“哀家還要你立時下旨,殺了這個閹豎。你皇姐的死勢必與他脫不了幹系,哀家可以不徹查了,但一定不能讓害死了她的兇手再好好活在這世上,你必須殺了他,否則哀家今日就死在你面前!”

隆慶帝就更生氣了,冷笑道:“分明一目了然的事,與廠臣什麽相幹,母後憑什麽說廠臣是害了皇姐的兇手?他可是朝廷的肱股之臣,是朕的左膀右臂,連朕都禮遇有加,母後卻如此肆意侮辱他,難道不知道‘士可殺不可辱’嗎,那您方才又何必說您‘可以以大局為重’?朕念在您眼下傷心糊塗了的份兒上,方才的話聽過就算,可若母後還想脅迫兒子就範,就休怪兒子不孝了!”

說完連再吩咐段嬤嬤一句‘照顧好太後’都懶得再說,直接拂袖而去了。

韓征與崔福祥見狀,忙呵腰一禮,跟了出去。

太後本就搖搖欲墜的身體這才徹底癱軟到地上,大哭起來:“怎麽會這樣,哀家的福寧,哀家的心肝兒啊……哀家一定會殺了那個狗閹豎,還有施氏那個小賤人,為你報仇,不至讓你死不瞑目的!”

韓征和施氏她是一定要殺的,別說此番福寧的死勢必與韓征脫不了關系。

就算不是他幹的,只憑福寧生前他們屢屢與她作對,讓她受了那麽多的腌臜氣,以致她如今最大的願望之一,便是讓他們這對狗男女不得好死這一點,她便一定要讓她一償夙願,不至連死了都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