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九章 廢帝 新君(第2/5頁)

隆慶帝冷笑著開了口:“匡扶正統?你們匡扶的哪門子正統,當年廢太子、殺太子都是先帝親自下的旨意,也是先帝親自下旨傳位於朕的,朕才是大道正統,所以無論你們如何粉飾如何遮掩,都改變不了你們都是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的事實!韓征,你也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你曾是朕面前的一條狗,極盡下賤之能事,到頭來還極有可能白白為人他做嫁衣的事實!你說朕斷子絕孫是報應,你何嘗又不是一樣,朕就等著看你落得跟朕一樣的下場!”

就算當年有黃祿暗中護著韓征,宮裏也不是由得他們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的地方,所以韓征若是假太監,一定不可能瞞過人這麽多年,他勢必早已是真太監,連他且不如了。

哦對了,當初蕭瑯不是親自給他驗過身,還親口稟報過他韓征的確是真太監,這一點毋庸置疑嗎?

蕭瑯可是他的親外甥,於公於私都斷不可能欺瞞背叛他,——所以韓征有什麽可得意的,他就算真奪回了一切又有什麽用,他早連男人都不是了,還想兒子呢?

做夢去吧,到頭來他只能竹籃打水一場空!

韓征居高臨下看著隆慶帝,一步一步慢慢走近了,見隆慶帝已怕得瞳孔不停的收縮,身體也抖得秋風裏的落葉一般,就如一只色厲內荏的紙老虎一般,實在可憐又卑瑣。

方嘲諷的開了口,“公道自在人心,豈是你叫囂兩句你是大道正統就是的?你如今也只剩耍耍嘴皮子的能力了,倒不想你嘴皮子功夫還挺利索的。至於你說我曾是你面前的一條狗,勾踐能臥薪嘗膽,韓信能忍胯下之辱,方成就了之後的大業,我受點屈辱又算得了什麽?只要能為父報仇,討回公道,匡扶正統,我就是再忍辱負重也心甘情願。”

說著湊得更近,聲音也壓低了,“文武百官和天下萬民便是都知道了,也只會贊我孝順、有情有義,何況史書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你不是早就深諳這一點嗎,怎麽忽然變得這般天真了?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得告訴你,我不是太監,我一直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待我登基後,便會立時生下十個八個皇子來,所以你最後的心願,可能也要落空了。”

隆慶帝其實早猜到韓征多半不是真太監了,他畢竟不是真的傻子,卻一直在心裏告訴自己,韓征就是太監,是一個真得不能再真的太監,多說了幾次後,便差點兒連自己都騙過了……

不想這麽快韓征便粉碎了他最後的希望,他不由大口大口的喘起氣來,句不成句,“不、不,你肯定是騙朕的,肯定是,蕭瑯當初可親自給你驗看過,離京前也親口再四向朕保證過的,他絕不可能欺騙朕,絕不可能!”

韓征笑得一臉的寡淡,笑意也未抵達眼底:“可蕭瑯他的確欺騙了你,早就棄暗投明了,足見你這個皇帝當得有多失敗,於公於私都多失敗!也正是因為蕭瑯和你們母子三人都不一樣,歹竹硬生生生出了好筍來,所以我會善待於他,給他高官厚祿,讓他一展抱負的,畢竟算來他也是我的表弟,不是嗎,所以你可以瞑目了。”

隆慶帝沒想到竟連蕭瑯也背叛了他,在繼胞姐、母親和心腹重臣都一一背叛了他之後,連他最後的精神指望蕭瑯也早就背叛了他!

就如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般,隆慶帝再也承受不住打擊,“哇”的吐出一口鮮血來後,便人事不省了。

迷迷糊糊中,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似變得很輕,漸漸更是飛了起來一般。

他還看到了先太子,看到了先太子那些無辜枉死的兒女妻妾,看到了自己可笑又可悲的一生,堂堂一個皇帝,竟把一生荒廢至廝,也把自己生生活成了一個笑話兒,注定正史野史都不會對他有一句好評,他還活著做什麽,早該一死了之,一了百了了……

太後見隆慶帝忽然吐出一大口鮮血後,便人事不省了,急得大叫著“皇帝”,便要撲上前去,卻渾身軟得根本沒有絲毫的力氣,在段嬤嬤的幫助下,也爬不起來。

只得喝罵韓征:“你對皇帝說了什麽,做了什麽,他不但是君,亦是你的親叔叔,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常百草,你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救皇帝……你要是救不醒皇帝,哀家就要了你的命!”

常太醫卻是充耳不聞,只看韓征。

見韓征點了頭,才上前給隆慶帝診起脈來。

韓征方冷冷看向了太後,低聲道:“你不是問我方才對你兒子說了什麽嗎,其實也沒什麽,我就是告訴他我不是真太監,而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真男人,很快就能生十個八個兒子,而蕭瑯也早就知道這一點,只不過他早就選擇了棄暗投明,所以我以後一定會善待他,讓你兒子瞑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