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九章 廢帝 新君(第3/5頁)

這下輪到太後雙眼發直,有如石化了。

瑯兒他、他怎麽可以這樣背叛皇帝、背叛她啊,他當初既然早就知道韓征果然不是太監,就該立時告知她,她才好立時要麽將韓征捏在手心裏,要麽立時要了他的命,那她的福寧豈不是就不用死,她和皇帝如今也不會落到這樣的下場了?

千防萬防,萬萬沒想到家賊難防,竟是蕭瑯壞了他們的大事,竟是她一心惦記、一心想要把天下都給他的孫子背叛了他們,也間接把他自己的親娘、親外祖母和親舅舅都送上了死路,——這難道也是報應嗎!

常太醫已飛快給隆慶帝把過了脈,又探過他的鼻息翻看過他的眼皮後,確定人已的確沒了,方看向韓征,沉聲道:“病人之前吃的藥早已嚴重損壞了五臟六腑,本就已不剩多少時間了,如今又受到巨大的刺激,急怒攻心,已經……去了。”

韓征有些意外,沒想到隆慶帝竟死得這般快,不過轉念一想,他底子早就掏空了,那內外夾擊之下直接猝死,也是題中應有之義,也就沒什麽可意外的了。

自然,更不可能有傷心難過之類了。

眾臣工親貴也很意外,意外之余,又覺得松了一口氣。

好歹是當了將近二十年皇帝的人,又是殿下的親叔叔,再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呢,殿下也不好直接要了他的命,以免引得物議如沸;可若一直留著他,又總讓人免不得擔心“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不想他就這麽直接幹脆的自己死了,倒是替殿下和大家夥兒都省心了。

惟獨太後被突如其來的噩耗打擊懵了,片刻才瘋了一般嘶吼起來:“韓征,你這個殺千刀的亂臣賊子,你竟敢公然弑君,你害死了哀家的女兒不夠,如今又公然害死了哀家的兒子,哀家詛咒你不得好死,死後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一邊罵,一邊自地上掙紮著爬起來,就要往隆慶帝床前撲,卻被段嬤嬤自身後抱住了,哭著勸她:“太後娘娘,您千萬冷靜一點,千萬冷靜一點啊……”,根本掙不脫,就嘶吼得越發的淒厲了,“韓征,哀家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們母子一定都要化作厲鬼回來沒日沒夜的纏著你,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黃祿方才本來還因隆慶帝的猝死覺得無比解氣、無比痛快的,這會兒卻是勃然大怒,上前就要撕爛太後的嘴去,“咱家看你還能嘴臭到什麽時候!”

讓韓征給淡聲叫住了:“不必與她一般見識,到底是誰害死了她的兒子,她自己心裏很清楚。”

說完看向眾臣工親貴,“方才常司正的話眾位都聽見了,病人是因服食了不該服食的藥,嚴重損壞了五臟六腑,才會一命嗚呼的,而那藥都是誰給病人服食的,大家也早知道了,就不必我多說了吧?”

眾臣工親貴忙都應道:“臣等都已很清楚明白了,都是褚庶人為了一己之私,害死了廢帝,委實是歹毒至極,如今竟還不思悔改,滿口汙言穢語,一定要嚴懲,以儆效尤才是。”

這可是方才崔福祥當眾親口招認,褚庶人也親口承認了都是為了廢帝‘好’的,自是毋庸置疑。

平親王知機,立時又道:“國不可一日無君,臣等還請殿下能盡快登基,告慰先帝、先太子和列祖列宗於九泉之下,也安文武百官和天下萬民之心。”

平親王這話一出,其他人不由都在心裏暗暗懊惱怎麽自己就沒先開這個口,偏讓平親王給搶了先,好在眼下再開口也不算晚。

因忙紛紛附和道:“臣等附議,還請殿下即日登基,以安社稷和民心。”

一面說,一面已都跪下了,一副萬眾歸心的架勢。

看得滿殿皆伏倒了,連被侍衛一直扣押著的宣武侯也被押著伏倒了,惟獨自己主仆還站著的太後又是一陣金星亂迸,這些該死的亂臣賊子,竟已三言兩語間,便把她兒子定為了‘廢帝’,還等不及獻殷勤的催請起韓征登基來,她、她絕饒不了他們!

韓征聽得群臣的話,也懶得與眾人玩兒什麽“幾請幾推”的把戲,直接點頭應了:“眾卿言之有理,國不可一日無君,那便即刻準備登基大典,昭告天下吧。至於廢帝,總是朕的親叔叔,朕雖做不到以德報怨,卻也不至對一個死人還不依不饒,便以郡王之禮下葬吧!另外,追尊先父為皇帝,著禮部擬尊號待選;追封先母韓良媛為皇後,同樣著禮部擬尊號待選;封夫人施氏為皇後……”

一氣把眼下幾件自己認為最要緊的事都吩咐了,至於論功行賞,論罪當誅當罰的,卻是只能留待後邊兒慢慢來了,反正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倒也不必急於這一時。

眾臣工親貴素日都是在他手下做慣了事,或是了解他行事作風的,知道他無論大情小事從來便是雷厲風行,絕不拖泥帶水,如今見他當了皇帝,還是一樣的作風,倒是暗自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