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驀然回首(第3/5頁)

但是,他還記得。

那邊顯然愣了一下,半天,似是小心翼翼地貼近話筒:“你等一下。”

呃,他在搞什麽鬼?

停了五秒,話筒那邊震耳欲聾地齊齊一聲獅子吼:“BIGSURPRISE!HAPPYBIRTHDAY!XIXI——”明顯是十個以上洋鬼子的聲音,有男有女,中氣十足。

我登時呆滯,狀況外,額上冒出三條齊齊的黑線。

半天,我聽到那邊“喂喂喂”數聲,“林汐,你還在嗎?”

我切齒:“托您的福,還沒被嚇死。”不過也快了,果然是BIGSURPRISE,我嘴角情不自禁揚起一抹笑。

“我們班同學,祝你生日快樂呢。”那邊依舊輕笑,“開不開心?”

我心頭湧起一陣暖意:“當然,幫我謝謝他們。”那聲“XIXI”說得標準得很。

“我們正在佛羅裏達海灘抓螃蟹呢,現在,你們那兒已經很冷了吧,哈哈哈”顯然心情很好的樣子,“喂喂喂,林汐,我同學在一撥一撥地幫我餞行,我要回來了--”

我不自禁感染他的好心情:“知道了--,準備到哪裏高就?”

“不告訴你,”他頑皮地笑,“等我回來你就知道了。”

我沒好氣,“好好好,了不起。”準備掛線。

電話那端靜默了一下:“等等,林汐,我還有一句話。”飛快地,“一定,一定,要快樂!”

我一怔,“揢搭”一聲電話斷了。

我苦笑。

一定一定,要快樂!他始終在關心我。

雖然滄海桑田,時事更替,往往也只不過是一瞬間。

我眼裏滑過濕濕的液體。我高昂起頭,不知誰說過,眼淚流回到眼眶裏,心就不會那麽痛。

我始終欠他太多。

還有沙沙。

夢裏花落

記得當年年紀小

你愛談天我愛笑

有一回並肩坐在桃樹下

風在樹梢鳥在叫

不知怎麽睡著了

夢裏花落知多少

高中的日子如水般輕輕滑過,高二狂奔而去,轉眼就到高三。

匆忙中的我們忽略了很多外面世界的精彩。

沙沙和我如同兩只疲憊的馬,在題海裏縱橫無休。

偶爾傳來的一些消息是我們平淡生活中的小小點綴。

操場旁邊的那株桂花又開了。

班上有兩個同學轉學走了,高考移民去了海南。

班長也轉走了,去了上海。

三個同學退學了,一個女生,兩個男生,原因不詳。但據說有人在城北KTV看見過那個女生,完全不復以往。

成長的路上,注定誰都是誰生命中的過客,只是過客而已。

唐少麟不出意外地被保送了。只是,讓我們都很意外的是,他棄更好的Q大和B大,和他哥哥一樣,選擇了G大。

他已經不怎麽到校了,除了間或出現,給我帶來一些他所整理的復習資料。

我和沙沙從小到大一向資源共享,有她必有我,有我必有她。

因此,拜他所賜,沙沙和我的成績穩步上升,估計拼一拼可以摸魚摸進G大了。

但饒舌兼精明的沙沙一直纏著我問:“為什麽唐獅子願意給你資料?”外表迷糊但內心精細的她分得很清楚,是你,而不是我們。

我正在和化學分子式奮戰,沒空多理會她。該死的化學試卷,我永遠都在及格線上徘徊,真是心中永遠的痛,因此,只是敷衍地答道:“去問他,不知道。”

沙沙殺到我面前,一把抓過我手裏的資料,扔到一邊。

我只好舉手:“你狠你狠,I服了YOU。”

她拉了把凳子坐到我身邊,表情略帶詭異,仔仔細細地上下打量我:“汐汐,趕快從實招來,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麽?”

看她的架勢,大有想考問我的意圖,比誰臉皮厚,切,我還是你杜沙沙的前輩呢!

於是,我好整以暇地抱著胳膊,大大咧咧地:“那杜大小姐的意思是唐少麟同學對我有企圖?”

她明顯呆了呆:“我有這麽問嗎?”

我慢條斯理地整理手邊的書,沒好氣地:“還用問的,你滿臉都寫著呢!”我湊近她,“沙沙,你坦白告訴我,我是大美女嗎?說、真、話!”

她嚇了一跳,端詳了我半天,很誠懇地說:“呃,比較--清秀。”

我挑了挑眉,這丫頭,幾天沒在意,修辭學倒是學得越來越好了,不過,我並不介意,繼續追問下去:“我身材好嗎?”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她很沒氣質地哈哈哈狂笑數聲:“拜托,你的幹煸四季豆--”看著我不太友善的眼色,她的聲音逐漸降低,不過,依舊很不怕死,“根本,就算不上什麽身材嘛!”

“那麽,是我學習優異,氣質出眾,還是有什麽才藝?”呃,跆拳道勉強算吧,我在心中偷偷地,有點虛榮地,給自己加分。

她依舊很困惑地,搖了搖頭。

這下,輪到我笑開了:“呵呵呵,那麽,請問杜沙沙同學,我能有什麽優點讓他對我產生企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