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逮疑犯盲女辨兇(第3/7頁)

“龍二爺,雖是本官信了居姑娘的話,但目前仍是口說無憑。若那任保慶是真兇便也罷了,能印證了居姑娘所言不假,然他不是兇手,那居姑娘又如何證明?本官不能憑‘本官相信’這四字來服眾,所以真相未明之前,呂思賢怕是還不能放。”

龍二聽得臉色一沉,他明白這邱若明是要用呂掌櫃來牽制自己。呂掌櫃若是出獄,他便不會再管這樁破案子,可呂掌櫃只要還在牢裏待著,他龍二必會全力以赴幫忙破案。

這邱若明還真是只狐狸!

龍二心裏頭不痛快,但邱若明的話裏卻也挑不出什麽毛病來。居沐兒的證詞確是口說無憑,甚至要硬栽成是他與居沐兒串供好的,也反駁不得。所以沒有真憑實據,的確難辦。

龍二轉頭看了看居沐兒,她正顰眉深思,坐在那裏沒說話。龍二想著她身上有傷,這麽奔波也著實是辛苦。

龍二略一思量,問道:“大人,那香油鋪子的夥計可有嫌疑?”

邱若明搖頭:“那是個十四少年,瘦弱矮小,案發時他在家裏熟睡,他的父母俱可證明。”

龍二點點頭,又道:“大人,朱老板之死,兇手若是早有預謀,必是尾隨,知其行蹤方能下手。若是臨時起意或是走錯房門,也必是在那客棧中活動之人。大人案發後即圍鎖了客棧,至今可有什麽發現?”

邱若明道:“當日客棧裏的住戶並不多,盤查了一遍,並無可疑之人。就連客棧附近人等也都盤問過了,並無嫌疑。”

龍二又問:“大人可有細看過朱老板的隨身遺物?”

“二爺是想說若是謀財害命,那朱老板的遺物裏必無財物,當是被兇手奪走了,若是仍有財物,那定是其他緣由慘遭殺害,是不是?”

龍二點頭。

邱若明道:“這點本官早已知曉。當時便查了屋裏各物,朱富的錢袋仍在,裏面還有一粒碎銀。”

“一粒碎銀?”龍二挑眉,“大人,那兇手能想到栽贓嫁禍,怕是也能想到袋中留錢。大人不妨查查,那日朱老板在客棧中所食所飲共花費多少,加上他在客棧留宿,這一粒碎銀是否夠用。據我所知,朱老板為人謹慎,若是身上無錢銀,定不會大肆花費。大人可到他昨日去過的酒樓等地盤問,看是否能問出他身上的財物狀況。若能判定是謀財還是為情,抑或尋仇,那這案子也才好圈定兇嫌範圍查究下去,大人以為如何?”

邱若明點頭,謝過龍二提醒。他安排捕快衙役再沿朱富的行蹤足跡,在各處細查。龍二眼見他認真查案,絕無敷衍之意,倒也安下一半的心。

府衙這處的事已畢,龍二便乘馬車親自送居沐兒父女倆回去。

居沐兒一路無話,她不言語,龍二和居老爹也沒什麽好說的。一輛車三個人靜靜地到了居家酒鋪。

居老爹先下了車,想在車下接著女兒,居沐兒卻說想跟龍二爺聊幾句。居老爹一臉委屈,呆了一呆,這才摸摸鼻子走到一旁。

李柯很有眼力見兒地把車夫叫到一邊,給居沐兒和龍二留了個說話的地方。

待人都走幹凈了,龍二道:“好了,沒人了,你想與我說什麽?”

居沐兒咬咬唇,小聲問:“二爺,若是呂掌櫃那個案子的真兇抓不到,二爺還願娶我嗎?”

龍二揚揚眉,有些意外她問這個。在他看來,這件事是篤定的,怎會有變數?但他看到居沐兒忐忑不安的表情,想來是極想嫁他,他不由得得意起來:“我既是允了你,自然是作數的。”

居沐兒小臉一亮:“那就是娶的,對吧?”

“對。”

龍二看到她笑了,不禁也笑。但隨即她打了個哈欠,龍二也跟著打了個哈欠。然後他不樂意了,覺得好氣氛全被她攪沒了。

“你又困了?”

“嗯,該到歇息的時辰了。”

龍二實在忍不住咬牙:“你今天睡了一天。”

“那是補昨天的份,現在是今天的份。聽得二爺說還娶的,我心情一放松,就又困了。”

龍二真的不知該說她什麽好。

居沐兒喚來居老爹,在他的攙扶下下了車,然後轉身對龍二道:“二爺好走,早些歇息。”

她的聲音軟軟的,聽得龍二的心也軟軟的。

居家父女倆慢慢往家去了。龍二關了車門,正待喚車夫出發,忽聽居老爹一聲大叫。龍二嚇了一跳,推開車門,卻見居老爹風也似的跑回來,大聲叫:“二爺,二爺。”

龍二應了。

居老爹興奮得兩眼發光:“二爺,我女兒說了,她嫁的,她嫁給你。”

他早就知道了!龍二嘆氣,擡眼看向不遠處站著的居沐兒,她正沖著這個方向笑。

龍二又覺得心裏軟軟的了。

回程路上,他想著,明天他要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