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景翊閃進帳裏來的時候,冷月正在把疊好的衣服往攤在床上的包袱裏塞,小小的包袱滿得都快裂開了,衣櫥裏還躺著半櫥子的衣服。

看到突然從背後投過來的人影,冷月頭也不擡,“桌上那堆東西是王爺讓人送來的,明天升堂之前記得折騰完……桌上那壺濃茶是給你泡的,半壺茶葉半壺水,足夠你精神到明天晚上了。”

景翊往桌上那摞小山高的公文案卷上瞥了一眼,有氣無力地從後面圈住了冷月裹得緊緊的細腰,下巴抵在她白生生的側頸上,可憐兮兮地道,“折騰不完怎麽辦?”

“急什麽,到時候王爺肯定會用實際行動告訴你。”

景翊的一雙手不安分地在冷月腰間摸索,臉頰在她細嫩的脖頸上磨蹭著,引得冷月身子隱隱發熱,沒好氣地一肘子把他頂開,扭頭瞪他一眼,“還不幹活去!”

景翊揉著被頂疼了的肚子,滿眼委屈地望著冷月,“明天橫豎得死……你就不能讓我提前死在你的石榴裙下嗎?”

冷月揚手向後丟出一條石榴紅的大長裙子,“死去吧。”

好一陣沒聽到動靜,冷月轉頭一看,景翊腦袋上蓋著那條大紅裙子,正規規矩矩地站在她身後,跟剛送進洞房等著男人給揭蓋頭的小媳婦似的。

冷月好氣又好笑,上前一把給他揭了下來,正對上他一副委屈得都快哭出來的模樣,“噗嗤”樂出了聲,擡手在景翊胸口上擂了一下,“你是光長歲數不長出息啊!”

景翊幽怨地捂上被她砸疼了的胸口,“要出息幹嘛,又不能當媳婦使……”

冷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向桌上的公文案卷掃了一眼,“你又不是第一回幹這活,一晚上理十份的時候都有,就這麽一份你叫喚什麽呀!”

“理卷宗死不了人……你爹也得把我活埋了。”

冷月一愣,“我爹知道你在營裏了?”

“王爺讓我明天給他做堂審記錄……”

“呵呵,呵呵,呵呵……”冷月一臉同情地伸手順了順景翊的頭頂,“我明早出去給王爺辦事兒,估計晚上才能回來,想要什麽材質什麽款式的棺材,我順道給你買回來?”

趁著冷月把手擡起來摸他腦袋的工夫,景翊迅速在冷月腰上一攬,把她飽滿的身子收進懷裏,低頭湊到她耳邊,輕輕吹著熱氣。

很小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冷月的耳朵很敏感,再尋常的話只是要湊到她耳邊說,都能把她說得臉紅起來。長大以後更是,甭管她發著多大的脾氣,只要對著她耳朵吹幾口氣,她就臉紅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如今突然被他這樣雙管齊下地對待,冷月直覺得身子像是被人塞進了蒸籠裏一樣,還沒來得及推開景翊,就連站都站不穩了,軟塌塌地伏在他懷裏,喘息微亂。

“混蛋……你……混蛋!”

景翊摟著她綿軟發顫的身子,眯著狐狸眼看她在理智與原始欲望的拉鋸戰中拼命掙紮著。

他們辦過兩場婚禮,第一場……他喝多了,發生過什麽,他一丁點兒也想不起來了,直到現在冷月也不肯告訴他。

不過他清清楚楚地記得,第二場的新婚夜裏,她也是這樣,蓋頭一掀,一雙鳳眼瞪著他,死活不讓他碰,景翊還就是不知死活,瞅準機會一把把她扯進懷裏,重點位置重點對待,三下五除二就把洞房花燭夜這個老大難問題解決了,雖然第二天他跪了一整天的搓衣板,但是冷月也沒能下得來床。

想想十八歲成婚到現在已經四年了,因為各地案子的事兒聚聚散散,每次見她,她的身子都比上回更讓他驚艷,卻也更加敏感……唯一不變的是,從新婚那晚開始,每到這種時候她對他的稱呼就從直呼大名變成了大喊“混蛋”。

有一回就因為這個響亮的稱呼,他家護院大哥三更半夜帶著四個兄弟抄家夥就沖進花園裏,把夏夜荷塘邊上兩個正坦誠相待你儂我儂的人看了個精光。

感覺冷月的身子在他懷裏顫了一下,景翊低頭吻住冷月柔嫩幽香的紅唇,把一聲“混蛋”及時地堵了回去。

這可是在他嶽父大人的軍營裏,這會兒要是有人沖進來,可就不只是看看那麽簡單的了。

冷月本就喘不過氣來,又被他吻得死死的,一張臉紅暈滿布,炙熱又深重了一層,不由自主地向景翊還安靜著的身體上蹭去,想要這個混蛋幹脆給她個痛快。

可景翊偏偏不肯,既不把這軟成一片的人抱上床,也不停下手上那甜美的折磨,就只怡然自得地吻著她,像是吻著一朵最喜歡的花,既深且柔。

每一回不管開頭是什麽樣,最終那個任人宰割的肯定是她,明明飛起一腳就能把他直接踹到帳門外面去,可她這種時候通常腦子裏就只有這個混蛋骨肉均勻線條流暢的身子,早把自己精諳武功而景翊只會跑不會打的事實忘到姥姥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