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戒了,也戒掉了對你所有的念想(第4/6頁)

許諾難以置信地看著報紙,她無法相信,可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時間地點,白紙黑字,莫鋮杜藝靈,就差把兩人的婚妙照放在一起了。

老板在一旁說:“有錢人就是有病啊,定個婚打個這麽大的廣告。”

對,這兩人都有病!

一個看著未婚夫報復別的女人還能坦然自若,一個都要定婚了,還不要給前女友一刀。許諾覺得好笑,更想哭,她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笑自己天真,笑自己傻。剛才下樓時,她對莫鋮還抱有期望,還想著,他是因為生孩子的緣固,她解釋了,他就不生氣了。

現在呢,原來是自己太可笑了!

還要見他嗎?許諾問自己,她想起爸媽離婚時,許淮安離開的那一晚,媽媽跪下來求他不要走,說她不離婚了,她原諒他了,她不介意,要得到的只有許淮安厭惡的眼神。如果現在自己去找莫鋮,他是不是也會用那樣的眼神看她,再過幾天,他都要跟杜藝靈定婚了……

許諾真是眼瞎心瞎,第一次見面,杜藝靈撲過來抱著他,那麽親密,他說是哥們,自己就真相信是哥們了。說不定這兩人早就情根深種,只是沒有發現,如今撥開雲霧見天日,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可她還是不死心,不相信,還在苟延殘喘地想著,也許,也許——

許諾跟老板買了那份報紙,終於有出租車過來,許諾上車說:“去明珠大廈。”

明珠大廈,白城最盛名的地方,歷史悠久,在那裏辦喜事,單單有錢還是不夠的。

從出租車下來,許諾直接去酒店的12層,一路上,不少人停下來對她指指點點,就連坐電梯身邊的人都不自覺讓出一段小小的距離。

許諾從電梯鏡子看到自己,蓬頭垢面,頭發都沒梳,胡亂地披散在腦後,踩著一雙拖鞋,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唇被凍得烏青,跟四周衣著得體妝容精致的女人相比,她就像個瘋婆子。

電梯開,許諾走出去,聽到後面有人小聲笑著:“穿著拖鞋就跑過來了,肯定是過來捉奸的。”

捉奸?許諾心裏發苦,她都搞不清,她和杜藝靈哪個算元配,哪個是小三?

許諾到服務台,攤開報紙,指著上面的名字,問:“4日這裏是不是有個定婚宴,莫鋮和杜藝靈?”

服務員一臉好奇,不過還是說:“是的,定的是國色天香那個廳。”

國色天香……許諾心裏最後的期望被撕成碎片,連殘骸都沒有。

“謝謝你。”她頭重腳輕地走出去,正好看到穿著酒店制服的工作人員搬著個很大的展架過來,赫然是莫鋮和杜藝靈的婚紗照,男人的俊朗風流,女的美艷精致,看著就很賞心悅目的一對玉人。

也不知道他天天陪著自己,是什麽時候去拍的婚紗照,到底哪一天……

去搭電梯時,許諾把報紙扔到垃圾筒裏,她覺得一同被扔進去的還是自己棄若敝屣的心。

死了,都死了。

許諾沒去找莫鋮,沒必要了。

從爸媽離婚那一天,她就明白一個道理,世上最難的事就是挽回一顆不愛你的心。

莫鋮真的不愛她,他所有的溫柔和好都不過是報復她當年的惡毒,她僅存的一點理智拉住她去找莫鋮的欲望,她也想像媽媽那樣,跪下來求莫鋮不要走,可許諾清楚,沒有用的,她求不回來的。

許諾不知道是怎麽回到614室的,坐走還是走回來的。她不知道,她一片混亂,很亂很亂,只感到悲痛像漲潮一樣,海水不斷漫延過來,她快喘不過氣了,她快窒息了。明明在空曠的地方,四周都是冷洌的空氣,她卻捂著胸口,透不過氣,仿佛喉嚨就被堵住。

許諾站在614室門口,才發現她忘了帶鑰匙,沒鑰匙,怎麽進門?

一切仿佛回到最初,十歲那年,她從白城逃回來,被媽媽關在門外,那是除夕夜,外面在放焰火,還下著雪,她蜷縮著,只覺得撲天蓋地的冷。許諾靠著墻,身體滑落,她坐在地上,已經入冬了,這幾天寒流過來,就算在室內的過道,溫度也很低,一呼吸全是白白的霧氣。

許諾抱著自己,可冷意還是順著毛孔滲透進來,一直冷到心裏。

那一年,還有阿公救她,可阿公走了,還有誰來救她?

沒有人了,只有她自己。

一扇門,沒了鑰匙,她被隔絕在自己家門外。

人心就像這扇門,你以為它為你開著,結果發現,沒有了鑰匙你根本進不去。沒有愛,你憑什麽以為那裏會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許諾就坐在那,呆呆傻傻,眼淚不自覺地滑落,順著頸脖滑下,把胸前的衣服都浸濕了。真可笑,昨晚他吻她時,胸口那裏多火熱,現在像死了一樣。

許諾一直坐著,直到天黑了,過道的燈是聲控的,有人看到這裏蹲了一個人,嚇了一跳,不滿喊:“你幹嗎蹲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