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可能這輩子,她都無法習慣莫鋮不愛她(第4/7頁)

許淮安抱著冰冷的許諾,總是從容不迫的臉上全是恐懼,他絕望地喊。

“救護車!救護車!”

“救救我女兒!”

血染紅了他的手,他昂貴的西裝,天氣這麽冷,血也冷涼涼的。

這一刻,女兒毫無生息被他摟著,許淮安才意識到,當年那個掛在他脖子上撒嬌,見到他回家就跑過來,追著他跑不讓他走的女兒長大了。她長大了,長成和自己一樣的大人,可她也還是個孩子,一個叫著“爸爸”“爸爸”的孩子,一個需要父親的孩子,一個希望被看在眼裏,藏在心裏的孩子……

與其同時,明珠大廈國色天香廳,莫鋮盛大的定婚典禮。

西裝革履的莫鋮和杜藝靈站在一起迎賓,兩家都是白城有頭有臉的人,定婚宴辦得很隆重,只是莫鋮總是有些不對勁,垂頭喪氣地站在杜藝靈身邊,就算有人來了,也就客氣說了句“謝謝”,嘴角扯一下,就當笑了。

典型的皮笑肉不笑,杜藝靈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趁著沒人小聲說:“你到底怎麽了?和我定婚你很委屈嗎?”

“不委屈!我一個坐過牢的,除了你,跟誰誰嫌棄!”莫鋮懨懨說,幾乎脫口而出,看到杜藝靈受傷的眼神又說,“不是,小十,我不是這個意思。”

“莫鋮,你到底什麽意思?”杜藝靈覺得自己快撐不住了。

當初說定婚,說在一起,都是他親口答應,那現在這又算什麽?她杜藝靈要不是真喜歡他,會這樣一再放縱,看著他和前女友破鏡重圓,看著他們手拉手逛家具城布置新居,他說是假的,是做戲,是為了報復,那現在這副死樣子給誰看。

又有人過來了,兩人像最演技精湛的影帝影後,迅速換了一張笑臉。

賓客進去了,兩人又無話,氣氛很古怪,空氣中帶著莫名的壓抑。

莫鋮望著窗外,不知何時,天飄起雪了,她是最喜歡下雪的,看到下雪就跟孩子似的,眼睛都彎起來,全是笑意,而他最喜歡看她笑了。莫鋮心一動,很驚喜地說:“阿諾,你看,下雪——”

那個“了”字被他生生咽回去,莫鋮看到杜藝靈痛苦的眼神,他有些無措地開口:“小十,我……”

“你還想著她,對不對?”杜藝靈挺佩服自己的,到今天這一地步,她還能這麽冷靜,這麽清醒地分析,她繼續說,“其實你根本不是在和她做戲,你是真心追她,真心和想她在一起,真心想在那個房子過你們的小日子對吧?”

“沒有!”莫鋮很快地否定,他語氣很堅決,卻不敢看杜藝靈的眼睛。

“沒有?”杜藝靈笑了,比哭還難看,“莫鋮,你敢看著我的眼睛說這兩個字嗎?”

莫鋮放軟身段,近乎祈求地說:“小十,這些以後再說好嗎?”

“不行,”杜藝靈搖頭,她眼圈紅了,她直直地盯著莫鋮,“為什麽不吻我?為什麽從不抱我?莫鋮,你答應我和定婚,是為了報復許諾,真心和我在一起?還是除了許諾,你跟誰結婚都沒關系?”

莫鋮回答不出來,當初他入獄,小十來看他,說喜歡他,她對他那麽好,他沒多想,就答應了。他以為,他和小十打小就認識,好得能穿同一條褲子,難道還敵不過許諾那個沒有心的惡毒女人?可是,為什麽如今他如今提起她的名字,心都會痛。

“我去下洗手間。”莫鋮近乎逃地走開,躲進洗手間。

他鎖上門,靠在門上,突然很想抽一根煙,摸了摸口袋,又意識到,他戒了。

我戒煙了,也戒掉對你所有念想……

可為什麽他還會想她?瘋狂地想?這幾天,天知道他用了多少力氣和理智控制自己不去找許諾,不打電話給她,他告訴自己,一切結束了。可為什麽睜眼閉眼全是她,做什麽都是想著她,就連剛才,他和小十站在那裏一起迎賓,他想的是,如果站在身邊的是阿諾,那該多好,他的諾一定很好看,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莫鋮要被自己逼瘋掉了,他設的局,他挖的坑,結果發現跳進去的是自己,他出不來了,他把自己埋進坑裏。

他想起,許諾打電話給他,他是笑著的。那幾句話,這四年,他每天都在想著,這些話何時還給她,可為什麽,那些傷人的話說出口時,他的心也像被人握在手心死命揉捏,掛下電話,他已經全身都是汗,趴在桌上喘不過氣。

他想她,又忍不住恨她,無情無義的許諾,狠心絕情的許諾,就打了那兩通電話,然後就無聲無息,對自己不聞不問,連當面質問自己一次都沒有,還說愛他,她心裏根本沒有他,只有她自己。

六年,他們認識六年了,她卻連來糾纏他一次都不肯!

對,他沒錯,她就是這樣的人,她連他們的孩子都能打掉,根本不值得他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