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奇怪的和尚(第2/4頁)

燕王府裏衛君陌和燕王相對而坐,兩人跟前的棋盤上是下了一半的棋局。燕王揮退了門口前來稟告的侍從,淡淡問道:“你說,父皇這是什麽意思?”衛君陌拈著一枚棋子,思索了片刻淡淡道:“還能有什麽意思?陛下自然是想要培養皇長孫了。”

燕王嘆了口氣道:“千夜那個性子…不是本王說他,說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有些言重,但是他那性子想要壓住朝中那些人…只怕還有的磨。”

“太子舅舅…”衛君陌凝眉道。

燕王道:“太子跟千夜不一樣。太子雖然看著儒雅,到底當初也是在戰場上走出來的人。何況,咱們這些做兄弟的多少也要給太子幾分面子。只可惜…太子身體不好。”太子身體是真的不好,從小太子的身體在一眾皇子中就算不得多麽出眾的,中年以後與女色上也不加節制更是虧空的厲害。太子和皇帝到底誰活得久,只怕還不好說。

衛君陌落下一子,有些遲疑地道:“外祖父…是不放心藩王麽?”

燕王笑道:“如今各地藩王勢大,換了誰也放心不下來。不過…各地的藩王到底都是當朝皇子,誰沒事兒也不會想要背個數典忘祖的罵名。父皇更不放心的只怕還在朝中,你看看,這幾年父皇殺人是不是比早些年更厲害了。”

衛君陌沉默不語,陛下上了年紀疑心更重了。早年跟著陛下打天下的武將如今也只剩下楚國公府,鄂國公府等寥寥可數的幾家了。前年的時候,陛下更是將當年跟南宮懷號稱雙壁的梁國公秦愈滿門抄斬,秦愈一案牽連之廣聳人聽聞。族誅一公、十三侯、二伯,牽連被殺一萬五千多人,而在這之前兩年的戶部侍郎郭恒案,牽連問斬的人數更是多大三四萬人。這其中固然有秦愈和郭恒的不是之處,但是明眼人卻也能看出幾分皇帝的心思。所以這兩年無論是南宮懷還是鄂國公元春以及一幹開國功臣們,大多都是夾著尾巴做人完全不敢再朝堂上惹什麽是非。

“梁國公生性倨傲,自視甚高是有的。但若說他謀逆,本王卻是不信。”燕王淡淡道,“不僅本王不信,只怕多數的藩王都是不信的。但是你可看到過有誰上書替他求情麽?”

衛君陌道:“陛下在為太子和蕭千夜鋪路。”

燕王贊賞地看了外甥一眼,道:“是啊,當時若是有哪個藩王替梁國公求情…只怕最少也是個奪爵囚禁的下場。也沒有人想去試試,父皇到底會不會殺兒子啊。”衛君陌掃了一眼跟前的棋盤,淡淡道:“這些事情,與我關系不大。”

燕王點頭道:“你看得清楚便好。父皇想要為太子和千夜鋪路是他的事情,舅舅可不希望你成了千夜踏上皇位的墊腳石。朝中的事情能少插手就少插手,最好是盡快放開了這些,跟舅舅去幽州。”

衛君陌凝眉道:“與我雖然關系不大,但是與各位舅舅卻…陛下威震天下自能震懾各地藩王和朝中大臣,一旦太子舅舅或者蕭千夜登基……”

沉默了良久,方才有些無奈地笑道:“若真是如此,也只能到時候再看了。”

“舅舅說的是。”

眼看著婚期將近,楚國公府開始熱鬧起來。婚禮前三天,南宮墨離開楚國公府前往大光明寺齋戒祈福。這是近些年金陵開始流行的風俗,天下初定,原本只求安穩的人們也開始多了一些精神上的追求了。佛道重新開始盛行起來,金陵城中的權貴大半都是從腥風血雨中走出來的如今倒是有不少人信奉佛教,於是有什麽大事齋戒祈福也成了潮流。南宮墨雖然不信這一套,卻奈何這仿佛已經成了不成文的規矩,所以也只得坐在婚禮前三天打包好了行禮住進了大光明寺後面專門為香客準備的廂房。

入寺是為了齋戒和祈福,自然不能帶著成群的仆從。南宮墨只帶了知書鳴琴回雪風荷四個大丫頭,由大光明寺中的知客僧領著進了廂房。知客僧恭敬地對著眾人合十一禮便告退了,打量著有些簡陋得廂房鳴琴先就頭疼起來了,“小姐,這廂房也太簡陋了一些。小姐可怎麽住啊?”

知書掩唇笑道:“你就知足吧,寺廟裏還能有什麽好地方?大光明寺好歹也是金陵兩大名刹之一,還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夠住的進來的呢。我聽說去年當初大少夫人過門之前就是在城外三十裏的金雨痷,那可真是除了一張床什麽都沒有,就連用水都得自己去拎呢,大少夫人險些就給累病了耽誤了婚禮。”

南宮墨揮揮手笑道:“沒什麽,看著還曾,你們收拾一下看著辦吧。”

“是,小姐。”四個丫頭齊聲道,其實她們也只是隨口抱怨一下罷了。這大光明寺的廂房雖然簡陋但是至少床鋪桌椅該有的一樣不缺。她們自己也帶來了不少的東西,稍微打理一下勉強住幾天也不礙事。幾個丫頭對視了一眼卷起衣袖興致勃勃的收拾起房間來了。南宮墨看著無事,便轉身出了門打算在寺中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