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生只做一件事(第3/10頁)

而另一邊,南喬正在出租車上,急匆匆往清醒夢境趕來。

她本來在即刻的實驗室加班加點地修改一道控制程序,溫笛拿著手機過來找她。

“歐陽綺的電話。”

“我看到常劍雄了,在清醒夢境。”歐陽綺也是微醉,聽得見她旁邊女孩子的尖叫和笑鬧。“我看你再不過來,那兩個欺負過你的逼男就要被他拿五糧液灌死了。”

她之前聽說了南喬的遭遇後,特地去人肉了侯躍和姬鳴兩人,所以認得出來他們。

“怎麽回——”

南喬一個“事”字還沒說出來,歐陽綺便說:“好大一條會咬人的忠犬。”她格格格地放聲笑,然後掛了電話。

“……”

南喬一個人對著電話發愣。

溫笛友善地塞了一百塊錢給南喬。

南喬在清醒夢境的車庫裏面。

她知道自己聽到了一些不該聽到的東西。

她早該知道這裏是魚龍混雜之地,定然有不少非法的勾當。

現在她被困在這幾輛車的後面,進退維谷。

開始有了爭吵聲。而且那些聲音還在向她這邊移動。

南喬深吸一口氣,她不能再在這裏待著了,她得走。

這個區域的燈壞了,黑黢黢的,她本以為是個挺好的藏身之地,然而隨著那邊的聲音過來,七八支手電筒往這邊照,確保沒有人在。

她輕手輕腳地走了兩步,加快速度,卻猛然被一根粗大的線纜絆了一下,撞在一輛車上,“砰”的一聲。

“什麽人!”

有人往這邊跑,手電筒光在她背後的墻上劃出混亂的光斑。

南喬緊張,雪白的燈光已經掃過了她的褲腳。

這不是鬧著玩的。

不是戲。

忽的一道黑影閃過來,將她整個人嚴嚴實實地壓在了車上。後面金屬車體的冰冷透過她的襯衣,滲透到皮膚和血肉裏。

“配合點。”

這聲音壓得低低的,在她耳邊說,很是不悅。

但是很熟悉。

但他下一步就開始吻她。

在外人看來,這姿勢就是一對男女幹柴烈火,一觸即發。

但南喬很清楚,這男人根本沒有動情。

這才是戲。

雪亮的燈光照上了男人的臉。他眯起眼,臉上的陰影深深淺淺,嘴唇輕紅,輪廓分明。

“我草你媽。”

他罵得幹幹脆脆,平實有力。

南喬被他緊扣在面前,長發和衣裳被撓得淩亂。

南喬想她這輩子也沒聽過這麽幹凈利落的國罵,語氣雖然平實,然而好事被打斷的一腔怨氣和憤怒異常到位。

男人溫熱的頸動脈在她臉側搏動,身體堅韌強悍得像一尾獵豹。

她閉上眼,雙手扣住他的腰。

“喲,時樾啊。”人群分開,走出一個粗獷大氣的中年男人,頭型圓胖,肚子也圓胖,手裏拿一對兒馬老四獅子頭。“正找你呢,你的弟兄們說你今兒不在——不義氣啊。”男人一步步逼近過來,笑裏藏刀,語帶不善。

時樾“呵呵”冷笑,一雙眼仍是警惕地看著他。

“好久沒聽說你搞妞兒了。”男人獰笑著走近,“讓泰哥看看,什麽好貨,讓你在地庫就忍不住要上了。”

時樾手臂一撥,南喬便到了他身後。他後退一兩步,用背把她壓在了那根特斯拉的充電樁上。

他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懶洋洋地笑:“我的妞兒,你看得的?”

泰哥歪著頭,繞著充電樁走了一圈,咂巴著嘴品評:“喲,是個大妞兒——長手長腳的,別是個人妖吧?哈哈哈哈哈哈,時樾,你還好這口?”

時樾冷笑:“好也輪不上你——親了上頭夠不著下頭的。”

“我草——”

一聽時樾嘲笑泰哥矮,後面十幾號弟兄齊刷刷亮了兵器,清一色的高爾夫球棍。

泰哥先是被氣得臉白眼突,隨即又放松下來,一對兒獅子頭在手裏磨得“嘎嘎”作響。

“時樾啊。”他語調起得親和,就像個諄諄教導的長輩。“記得你剛出來混的時候,還恭恭敬敬喊我一聲大哥,叫你往東你不敢往西,叫你攆狗你不敢攆雞。今兒你口氣倒大了,蹬鼻子上臉兒不正眼看人了。他媽的不是安姐罩著你你敢這麽囂張?”

時樾開了盒煙,還彈給泰哥一支。點著了,甩著手裏的火柴,叼著煙不屑地說:“老子只曉得各人憑本事吃飯,沒本事別他媽跟老子扯老黃歷。”

泰哥點點頭:“說得好,老子今天想搞你了。”

時樾冷冷道:“老子一向跟你們井水不犯河水,憑什麽?”

泰哥也冷笑,伸手往那邊那夥人一指:“憑什麽?就憑你讓他們在這裏賣,不讓老子的人進來。”

時樾一聲不響,拖了南喬往那邊走。他一身冷峻刻薄的煞氣,讓泰哥這幫圍著他的人自動讓開了一條路。卻有膽子大的,拿著高爾夫球棍狠狠向他後頸砸去,只求一招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