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天長地久(第2/4頁)

小樹一到爸爸懷裏,之前獨自下床、出門的勇氣頓時煙消雲散,委屈地大哭起來。

“爸爸……”

“媽媽……”

“小樹不燙燙了……”

他一邊嘩啦嘩啦地掉眼淚,一邊扭著小身子,給南喬看貼在他背上的片狀嬰兒體溫計——他發燒太多,都懂得一看到媽媽,媽媽就要看他身上貼著的那個小東西了。

南喬咬著牙,伸手要去抱小樹。時樾卻抱著小樹側過身,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放低了聲音命令道:“睡覺去!”

她靜靜地看著小樹,小樹趴在時樾肩膀上哭,時樾抱著他慢慢搖著,在房間中走來走去,溫言輕語地哄著他。小樹的哭聲慢慢小了。

時樾生得那麽高大,小樹像個小白面團兒一樣巴在他肩上,安安穩穩的。

她忽然知道她的這棵蓊郁蔥蘢的大樹,不僅會把她護得很好,還會蔭蔽著小樹日復一日地長高長大。小樹,本來就是他們兩個人共同的小樹。

於是她去睡覺。沒過多久,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到時樾抱著睡熟的小樹也在她身邊躺下,將她和小樹一起摟在了懷裏。

時樾緩緩地,一下一下地撫摸著南喬的頭發。她的頭發依舊烏黑光潤,終於又稍稍留長了些——她知道他其實喜歡她長發。這頭長發,是要留給他們的婚禮的。

他低下頭,在南喬的眼角又輕吻了吻。手底下的肌膚溫暖光潔,鬢邊有細細的絨毛,像柔柔的海藻。他心中忽而悸動,沉甸甸的飽滿又充實,像枝頭的甜蜜的碩果。

普陀山莊,那夜他想碰又強迫自己不要碰的女人,現在終於如此真切地在他的懷中,被他擁有。他想看多久她的睡顏都可以。她素面朝天的晨起模樣,將伴隨他到白發蒼蒼。

他輕輕地抵著她的額頭,貼上她的臉頰,和她的呼吸都交纏在一起。他閉上眼,感覺和她是融為一體的。他的心臟在她手底下搏動,恰好是戒指所在位置。

婚紗照,婚禮,蜜月,一樣也不能少。

南喬是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她說不辦婚禮,那就是她發自內心地覺得婚禮只不過是一種形式,對於她並不重要。

她對他的感情,他能不明白嗎?

並不是非要聽她說出那三個字不可。

她不想要,他卻一定要給。

他的南喬是一個特別的女人,但首先是一個女人。

婚禮對每一個女人而言意義非凡——不只是形式,更是神聖的儀式,是夫妻二人對彼此一生的許諾。

她或許現在還不能有那麽深刻的體會。可是未來他們的小樹會成婚,小葉子也會牽起一個男人的手。

她終究會理解。

他不希望將來的她後悔——在火爐邊回憶起自己的一生時,發現生命中竟然缺失了這樣一個重要的段落,而竟然無法重來。

他是如此的愛她,怎能有絲毫的委屈了她?他和她是要一起活到七老八十的,那麽他的打算,自然要長遠一些。

後面籌備婚禮的小半年時間,時樾沒讓南喬操什麽心。南喬本來就是專注的人,現在工作之外還要帶小樹,時樾自然不願意讓她為那些瑣碎的事情頭疼了。

即刻飛行的海外拓展和公益性運用,讓南喬在這幾個月裏仍然要不斷地飛往別的國家。然而她發現在每一段海外行程告終時,時樾總會適時地出現,身邊帶著的是當地的婚紗攝影團隊,合體的婚紗、化妝師、攝影師……一切齊全,就只等著她。

她問身邊的秘書,秘書卻告訴她,她的日程裏早已經按照溫笛的吩咐,空出半天或者一天的時間來了。

南喬咬牙,接受一群老外團隊的全身造型。相比之下時樾就輕松多了,他本來長得就好,容貌淩厲,輪廓分明,那身材架子,不論怎麽穿,上來就能直接拍婚紗照。他在一旁抱著胳膊好整以暇地盯著南喬,偶爾指點一下化妝師怎麽改動造型,頗是悠然自得。

等待出去拍外景時,南喬淡淡地看著時樾:“敢情我公司的人胳膊肘都拐到你那邊去了。”

時樾彎著嘴角笑,笑得周圍其他幾個小姑娘看著都眼暈。

南喬這麽說也沒錯。時樾的棠棣發展壯大很快,換辦公樓的時候就直接租在了銀河大廈裏頭——即刻飛行的對面。

盡管棠棣還很低調,但即刻飛行中很快傳開來,說是南喬的家屬,就在這新搬來的棠棣裏頭。

棠棣的員工就更不用說了,誰不知道自家老板搬到銀河大廈,就是沖著和老婆親熱來的?別家的男人出人頭地了,恨不得離自家老婆遠遠的,偏偏他們這老板非把自己往老婆身邊送。一開始還有傳言說南喬家世背景神秘,時樾是高攀了,所以使盡手段來討好她。然而偶爾見過幾次兩人走在一起之後,便沒人再傳這些無聊的風言風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