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3/4頁)

老廖忙道:“人來就好了,還給什麽禮金啊,我們都是你的長輩,這還是你媽呢,用不著這樣,用不著這樣!”

尤母也瞪了尤佳一眼:“不是跟你說了嗎,不用給禮金,你怎麽就不聽呢!”

尤佳笑道:“說是這麽說,但我也想表達我的心意啊,你們擺酒,我沒過來幫忙,就已經過意不去了,叔叔快收下吧,這是我對你和媽媽的祝福。”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老廖只好道謝收下,完了又從兜裏掏出一封紅包:“佳佳,這是給你準備的,我跟你媽結了婚,以後咱們就不是外人了,按照禮數,我也得給你包一封利是的,以後你就別再這麽客氣了!”

尤佳接過紅包:“謝謝叔叔。”

女兒變得明艷大方,又變得如此懂事,跟老廖頭一回見面就禮數周到,尤母又欣慰又高興,先前一顆忐忑的心總算徹底放下來。

“走,佳佳,到那邊去坐。”

尤母和老廖雙方來的親戚都不少,連同關系好的朋友和同學,正好坐了滿滿三桌,包括老廖在外地工作的兒子也來了。

尤母的娘家親戚當然也是尤佳的長輩,只是尤佳跟他們一向往來不多,一年半載也難得見上一回,乍一看還覺得有點陌生。

跟尤母一樣,在所有人的印象裏,尤佳還是那個話不多,長相丟進人群裏也不出眾的女孩子,如今一見,變化不可謂不大,大家心裏好奇,目光有意無意都落在她身上,尤佳也落落大方地任由旁人打量,並沒有像以前一樣顯得很不自在。

“佳佳,郁濤今天怎麽沒來?”在她旁邊的中年女人問道。

這是尤佳的表姨,她媽跟尤佳外婆是姐妹,兩邊往來還算密切。

尤佳和郁濤交往六年,這些親戚朋友雖說平時見面不多,但這件事總歸還是知道的,郁濤他們也是見過的。

“我們分手了。”尤佳輕描淡寫道,其實她也可以隨便找個別的借口,比如說郁濤今天有事來不了了,這樣也就免得別人再問下去,但世界說大不大,萬一日後他們在路上撞見郁濤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到時候解釋起來更麻煩,不如自己主動說出來。

表姨果然很吃驚,連聲問:“怎麽就分了,怎麽就分了?”

旁邊另外一個親戚湊過來:“佳佳啊,不是三嬸說你,這兩個人在一起,哪裏有性格愛好完全一樣的,你們既然要在一起,就得學著去互相適應跟磨合啊,郁濤人挺沉穩的,我看著不錯,聽說尚方裏的員工工資很高啊,他現在應該不錯吧,這樣的潛力股你可不能放過,得牢牢抓在手裏,是不是你跟他鬧脾氣了啊?這男人啊,還是要順著的,你們在一起都那麽多年了,要是分手了,你不就吃大虧了?”

面對她們的追問,尤佳笑了笑,沒有言語。

這就是一些老一輩人的想法,他們覺得不管是女方主動提出分手,還是男方先提出來的,反正女人總歸都是吃虧的一方,說得更極端一點,這樣的女生比離過婚好不了多少,要找下家是很難的。

他們說得其實也不算錯,這個社會說到底還是男權社會,男的出軌之後回歸家庭,叫浪子回頭金不換,雖然也不乏譴責之聲,但總體還是褒揚的;要是女的也這麽做,那就是紅杏出墻的破鞋,沒人要了,如果那個男人原諒了她,那他就會遭受周圍人的譏笑,甚至連很多女人本身也這麽覺得,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

尤佳不可能也無力去扭轉這些人的觀點,社會總是不斷向前進步的,總有一天這種觀點會被徹底扔進歷史的垃圾堆。而她能做的,就是讓自己的生活更加精彩,至於別人愛說什麽,嘴長在他們身上,尤佳現在已經不太在意這些了。

但尤佳不作聲,三嬸和表姨就說得越發起勁,尤佳聽得耳朵起繭,只好拿話堵住她們:“郁濤在外面有別人了。”

霎時間,一桌的人看她的眼光都不一樣了,在別人看來,原來尤佳是被拋棄的一方,難怪一開始不肯說實話啊!

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諸多同情目光,尤佳抽了抽嘴角,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她直接閉上嘴巴,低頭吃菜,不管別人再說什麽都是微笑以對。

但很快,尤佳發現自己錯得離譜,這些中國大媽的功力實在不容小覷,是絕對不會讓你有保持沉默的機會的。

三嬸和表姨她們滔滔不絕啰啰嗦嗦念了一通,大意就是說尤佳一定是平時太縱容男人了所以才會把他慣得無法無天男人啊就是不能寵太過的,但他要是知錯了就原諒他吧咱這小脾氣也不能端太過了萬一弄假成真就不好了,你們畢竟都有六年感情要是放棄就太可惜了,所以你得如何如何才能如何如何。

雖然明知道她們的本意不壞,只是嘴巴不饒人了一點,但尤佳仍是聽得頭暈腦脹,滿心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