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到了晚上, 屋子裏很快就熄燈了,下人們都只敢守在門外。思安特地把侍女們叫到廊下, 很隨意地跟她們談論上元節花燈的事情。

侍女們大多沒去過都城, 紛紛詢問她都城的燈會如何好玩。

思安便將所見所聞都說了。她能聽到屋內隱約的呻吟聲,這對她來說見慣不怪了。在相府裏, 有時大白日的時候, 寢居也會關上門。相爺對姑娘的喜歡,可是有目共睹的。

但那幾個小侍女畢竟是未出閣的姑娘, 聽到聲音各個面紅耳赤的,只能強裝鎮定。宰相姑爺看上去十分清冷威嚴, 真不知道在姑娘的閨房裏頭時是什麽模樣。

屋內擺著四個大火盆, 熏得暖如春日, 但帳內的溫度更滾燙。都說是小別勝新婚,夏初嵐也格外熱情主動,攀著男人的肩膀任他所為。只不過顧行簡有意懲戒, 吻得她渾身燥熱,但就是不肯進去。

“夫君……”夏初嵐在他身下, 雙腿已經很自然纏上他的腰。

顧行簡忍得出了汗,感覺到身下的女人不安地扭動著,像一尾脫了水的魚, 便低頭親吻她汗濕的小臉:“嵐嵐,該叫我什麽?”

夏初嵐渾身軟綿綿的,只想他趕緊進來,便輕聲喚道:“顧郎……啊……”他進來時, 那巨大的滿足感讓她嘆了一聲。

夏初嵐原以為他今日趕路,應當有些累了,不會要得太狠。可是她到底低估了男人旺盛的精力,加上她的床沒有相府那麽大,幾乎被鎖在他的懷裏索求,雙腿就沒有合上過。她的聲音都叫啞了,渾身癱軟,可他絲毫沒有停下的打算,還往她最敏感的地方狠撞。

夏初嵐喘著氣坐在他懷裏,渾身酸疼,眼皮重得幾乎擡不起來,用手捶了下他結實的胸膛。記不清他要了多少次,那昂藏還埋在她身體裏,不肯出來。

顧行簡低頭看她,好像真的沒什麽力氣了,呼吸短促,身體顫抖,這才撫摸著她的背問道:“知道錯了?以後不準再私自離開我。”

她走了之後,相府就不像個家了。他活到這把年紀,居然還害了相思。

夏初嵐趴在他的肩上,哭笑不得,才反應過來他今晚要得這麽兇狠原來是在罰她。這人的占有欲和強勢在平日裏掩藏得很好。只有到了床上,才會徹底暴露出來。

她伸手摟著他的脖子,乖乖認錯,聲音細細小小的,像貓兒叫。

顧行簡的心一軟,最後那點余怒也消了。本想再好好教訓她一頓,讓她明日徹底下不了床,看她還敢亂跑。但最後只是吻了吻她的發頂,抱著她去凈房。她身上都是紅痕和吻痕,其實他身上也被她抓得很慘,尤其是背後,進水裏的時候有點刺疼。

他將她抱回床上時,她已經睡著了,還有微小的鼾聲。他仔細檢查她的下面,果然又紅又腫的,還有點破了,便給她上了點藥。藥膏冰涼,她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身子,迷糊地叫道:“顧郎,真的不要了……疼……”

“乖,我只是給你上藥。”他俯下身,親了親她的臉頰哄道。

她安心地側過頭,再次沉入夢鄉裏。他這才輕手輕腳地下床,穿上衣衫和鶴氅。

他打開門出去,思安和侍女們連忙行禮,那幾個小侍女都不敢看他。他並不是那種十分英俊的長相,身形瘦削,但勝在滿身的書卷氣,還有如山如海般的穩重深厚,其實很討小姑娘們的歡心。

可他平日對人十分清冷,下人們也不敢在位高權重的宰相面前放肆。

顧行簡轉身關上門,只對思安說道:“我出去一下。你照看好夫人,屋裏的炭火別斷了。”

“相爺放心。不過這麽晚了,您去哪裏?要不要叫六平跟您一起去?”思安多嘴說了一句。這次崇明沒跟來,相爺對紹興應該不熟,有個本地人在身邊做事也會方便一點。而且她記得姑娘說過,相爺認路好像有點……

顧行簡想了想,點頭道:“你去把六平叫來,跟我一起出門。”

……

紹興城西的這家客舍是官營的,不是什麽人都可以入住,得有憑證才能進去。孫從章喝完酒回來時聽到掌櫃說有人打聽他,酒醒了大半,心中暗覺得不妙。他在紹興的事,只有蕭家的人知道,怎麽會有人來打聽他呢?他默默往樓上走,起了念頭,想收拾東西趁夜離開。

這個時間二樓沒有什麽人走動,孫從章先在樓梯口那裏觀察了一下,發現沒有異常,才快速地走回自己的房間,關上門之後徹底松了口氣。

忽然他覺得不對,猛地回過頭,看到出門前留的一盞燈還在桌上亮著,而圓桌旁坐著一個穿著深色鶴氅的男人,眉目清雋,正淡淡地看向他。

“你是什麽人,你是怎麽進來的?你可知道這是官舍!”孫從章先是害怕,然後很快鎮定下來,“只要我一叫,就會有人把你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