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家番外(第4/6頁)

可是滿月那天為他落胎發,他卻哭得異常激烈,把闔殿的人驚得不知如何是好。

秾華和今上站在一旁,看他委屈地癟著小嘴,兩個人商量一下,覺得他應該是不想光頭吧!秾華趕緊安撫,“不要緊的,新頭發長出來才更漂亮。現在的頭發太軟,不能梳丱發,等長大了還是軟塌塌的,那怎麽行?”

他直打噎,倒不哭了,看來是聽懂了。眾人嘖嘖稱奇,剛滿月的孩子知道美醜,真是奇了。

西征大軍終於傳來好消息,颙城攻破,烏戎國君棄城逃亡,被兵馬大元帥斬殺於七裏坡。自此大鉞終於定鼎中原,一統天下了。

今上登五嶽,俯視四海。三國鼎立的局面維持了上百年,在他手裏終結,他躊躇滿志,誓要開創新紀元。至於秾華呢,從一個小國的皇後變成整個中原的皇後,對她來說沒有太大的區別。她的世界就是這禁庭,是官家,還有她的兒子。官家重新為她舉辦了封後儀式,盛況空前。她站在萬人中央,有那麽一刻感到驕傲且心滿意足,所謂的夫貴妻榮,便是現在這樣吧!她抓緊了官家的手,他在她身旁,同她並肩而立。他是至高無上的君王,在她眼裏,卻依舊是她的得意、她的郎君。

官家的後宮不再擴充,秾華與眾娘子相安無事,禁中歲月靜好。菡萏一天天長大,個性鮮明,只是開口遲,三歲才會叫孃孃。今上籠著袖子搖頭,“以前覺得說話晚沒什麽,現在看著菡萏,我心裏有些急。”

她不以為然,“你五歲還不會說話,菡萏三歲會叫孃孃,比你強多了。”

他想了想,似乎很有道理。

最近皇後又在為高斐的親事發愁,郭夫人進宮時提起,說相看的幾門親,他總覺得人家是忌憚皇後威儀,不是真心同他攀親。回到宅邸唉聲嘆氣,嘆自己孤獨,沒人能理解他。皇後想了很久,決定討官家示下,夜裏睡覺時同他說:“我想向你要個人。”

他舉著書,視線沒有移開,“要什麽人?你心裏怎麽想的,只管去做就是了。”

她搬開他的書,面對面坐在他腿上,兩手在他脖後交扣起來,羞赧道:“我要的人,怕你不肯給。”

他會意了,露出不懷好意的笑,“你要人,我必定給,現在就給。”說著就要將她放倒。

她唉地一聲掙紮起來,知道他誤會了,紅著臉說:“我不是那個意思!官家還記得三年前送入瑤華宮的貴妃麽?”

他的手一刻都沒閑著,在她衣襟下亂竄,隨口應道:“怎麽突然想起她來?”

她忙著壓他的手,一面道:“烏戎被滅了,她如今孤苦伶仃實在可憐。官家將她賞給高斐吧,同是天涯淪落人,應當說得到一處去的。”

他滿腦子旖旎,聽見這話倒清醒過來了,“將她賞給高斐?”

她霎著眼睛盯住他,“不好麽?”

他一臉疑惑,“好麽?”

其實的確不太好,皇帝的東西,通常情願放在那裏爛掉,也不會隨意賞人,何況那人曾經是地位僅次於皇後的貴妃。今上有他的顧慮,兩個人都是亡了國的,惺惺相惜之余,會不會結成同盟?倘或安穩過日子倒罷了,如果再生二心,皇後離他們近,則等同於聖躬離他們近。萬一出點紕漏,殃及禁庭,那就不好了。

可皇後一片赤誠,他也不好意思拒絕她,思忖了下道:“也不是不可行,雖然有些荒唐,但看什麽人去做。昏君將把嬪禦賞人,那是亡國氣象,是爭戴綠帽子。換作明君,則是悲天憫人,體天格物。”他笑了笑,“我是明君,如此一來,反而能安撫烏戎人,掙得個好名聲。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她一聽有希望,正了身子道:“官家請講。”

他說:“菡萏大了,安國夫人出入禁中的次數當減少,不是不讓你們見,是要少見。畢竟皇城不像尋常人家,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她頷首道:“這個不必你說,我今日已經同孃孃提過了。她近來為高斐的親事煩憂,來了也是心不在焉。貴妃的事,我不過先同你通個氣,當真要指婚,還需好好試探,待確保無虞了再說不遲。我也不瞞你,從三年前剿滅烏戎開始,我就派人監視她。原先烏戎細作不少,可是大廈將傾,樹倒猢猻散,連她貼身的人都跑了,她孤身在瑤華宮獨活了三年。女人有多少個三年呢?她和高斐同歲,今年十九,都不小了,該成個家了。以前種種恩怨,過去便過去吧。她若是聰明,當念官家不殺之恩,讓她有機會離開瑤華宮,也該對官家感激涕零。”

他嘆息著撫了撫她的臉,“難為你,準備了三年。只是不知道你用心良苦,最後能不能感化他們。”

她懶散傾前身子吻他的嘴唇,那唇軟糯,叼在嘴裏使勁吮了吮,把他的唇瓣吮得嫣紅,“我不稀圖他們謝我,我就是閑來無事,又覺得他們都很可憐罷了。”